陛下不是一个好皇帝,只是想告诉陛下,文先生他……或许比您想的,更加在意您,更加重视您。” ……甚至于更加温柔。 这便是兰妃为么一直没有将此话说给谢不逢听。 文清辞死后,谢不逢的疯狂有目共睹。 她深知,到了再失去,比来都没有拥有过更加容易让人疯狂。 可是谁知现如今,谢不逢竟做出了挖坟毁墓的事来! ……兰妃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是文清辞救了自己和谢孚尹一命。 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她都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兰妃知,谢不逢小一个人生活在肃州,所看的册里,没有一本是教导礼法的。 哪怕谢不逢已经登基称帝,可他许多事情,仍是在听本能。 ……谢不逢或许并不清楚,自己今日的行为,放在他人的眼中代表么。 实际上今日的事情发生实在太过突然,直到此时就连兰妃不明白,谢不逢究竟是为么将这座衣冠冢挖开。 于是她便耐下心来:“衡王殿下方才说的没有错……无论陛下您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挖坟取棺在旁人的眼里,都是只有对仇家,甚至于大奸大恶之人才做出的事。” “……文先生待您如此,陛下您应当不想让后人,因此而猜疑、误会文先生吧?” 兰妃强压紧张,她的话语极富耐心。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谢不逢一定会重新考虑此事。 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竟完全不为所。 谢不逢缓缓转,礼部尚看去。 紫衣的尚抖了一抖,终于咬牙转,背后跟来的士兵挥了挥手。 “上礼——” 礼部尚的声音,响彻整片陵区。 方才的一切太过混乱,众人直到这个时候,才顺礼部尚的目光,看到了停在后的红绸木箱。 为眼前这些物件,越看越像是聘礼? 陛下他这是想做么?! ……如果说方才众人看谢不逢的眼神,还只是害怕的话,那么现在却已经全部化为了恐惧。 士兵将木箱放在了棺椁之前,缓缓地打了开来。 礼部尚深吸一口气,中取出一摞红绸,双手捧走到了谢不逢的边。 此时,周围人彻底僵立在了原地。 谢不逢用手指轻轻抚红绸,接转将披盖在了木棺之上。 此时他的作全是温柔。 披散的红绸,在太阳的照射下发柔柔光亮。 仔细还能看到,那红绸上绣满了金纹,华丽至极。 砸石早已结束,陵寝前一次鸦雀无声。 礼部尚的后背早已起了一层薄汗。 他再一次木箱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前去。 这是一支金簪,上盘龙凤。 论起形制,是只有皇后才可配享用之物。 可是这金簪的簪形,却分明是……男人用的。 谢不逢虽然没有明说自己想做么,但此刻答案已经写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他将这口棺,娶回雍都。 谢不逢拿凤簪,走回了棺木前。 他轻轻用手擦了擦那沾满了灰土的棺木,像是不觉脏一般。 过了一会,终于将那支金簪,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棺木的最上方。 谢不逢的作非常轻柔。 ……就像是在亲手为文清辞佩戴金簪一般,怕一不小心伤到对方似的。 谢不逢本就肆意而行、不屑伪装,而“唯我独尊”更是皇权的底色。 凡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止。 哪怕是…… 将一口在土里深埋了一年之久的木棺,娶回雍都,立为皇后。 ------------------------------ 宋君然打探了许久,没能打探出谢不逢现在究竟在做么。 两人只继续住在这里,等待开城门的日子。 宋君然来是个宅不住的人。 在神医谷里的时候,他或许还会收敛收敛,但是一出谷便立刻跑了个没影。 当天下午起,他便在四处的街巷中逛了起来。 文清辞则一直待在医馆之中。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阅读医。 文清辞发现,随零散的记忆一起被唤醒的,还有有医学的知识。 和刚刚穿越过来时,不眠不休恶补笔记,才能将医看懂一二不同。 此时文清辞再读这些,只觉无比熟悉。 …… “……哈哈哈,看我的!” “我头发全都湿了!” “湿了就湿了,直接跳下来呗!” 午后,文清辞的耳边忽然吵闹了起来。 他不由皱眉,回头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