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三年,玺洛蛮人一年来频频扰乱霁国西南边境,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加之西南战事频频告败,朝中上下人心惶惶。霁国天子连夜召见朝中文武重臣进宫商量对策。
霁国开国功臣玄武大将军的嫡孙——刘瞳也在其中。
玄武大将军刘霆当年在开国之战拓土立下赫赫战功,霁国立国后被恩典玄武大将军异姓封王,赐号令并世代承袭爵位。
这刘瞳便是第三代的令王。
说起刘瞳,人家继承了祖上的亲王,自幼便要陪伴王子读书习武——有时候刘瞳觉得自己这个亲王不过是王室御赐钦点的外姓家奴。
此时,宣政殿还有另外一位王爷——皇上的九弟纪垣。纪垣与皇上纪恒正好差了十岁,前天刚行了弱冠之礼。皇上和纪垣是一母同胞,自然对胞弟爱戴有加。
不过,纪垣是个出了名的风流王爷,行事又乖张难测,跟皇上沉稳自持是天壤之别。
尽管如此,皇上就是喜欢他。
虽然如此,刘瞳就是很讨厌他。
不说别的,单就因为纪垣这个纨绔子弟让自己在五年前十年前束发礼上颜面尽失。
在刘瞳十五岁那年的束发礼,这位纪垣大驾光临,美其名曰要送他束发礼要用的发带。刘瞳那天心情正好,没料到打开礼盒后发现纪垣送来了一条绿色绸缎做的发带。
正在刘瞳心中天人交战的时候,纪垣已经拿出那条绿油油的发带,亲手绑在了他的发髻上。
鉴于纪垣是皇上的亲弟弟,霁国的正统王爷。刘瞳含着泪咬着牙,在一众亲友的目瞪口呆下毕恭毕敬地谢过纪垣。
那时刘瞳无比后悔——早知道上次在圣上面前比赛骑射的时候,就不要争强好胜出风头,夺走纪垣的第一了。但是这也怪不了她啊!她的那天属于正常发挥啊!
也是从那天起,这位祖上有功的令王刘瞳在民间多了一个称号——绿王。
刘瞳因此成为全霁国百姓的笑柄——唱戏的丑角会故意模仿他在把装扮的发带换成绿色的,孩童们被把这件事编成顺口溜,有妻子不洁的丈夫也明目张胆地自嘲绿王之后。就连军中的士兵也在背地里偷偷地议论嘲笑他。
不过,毕竟刘瞳再不济也是袭了爵位的王爷,加上皇帝钦点继续当他爹留下的大将军。虽然民间的事他管不了,但是这军中的事他可是大大地管得了。
她命人把那些私下里说她坏话的士兵拉到军营大门前面仗责一百大板,以儆效尤。这雷厉风行的做派,让人敢怒不敢言。
幸好,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不久之后,纪垣因为紫庭楼花魁春玉一句话,便包下了整个紫庭楼一整个月。因着这事,这一石激起千层浪,纪垣风流的名声和令王的绿王名号一起传遍了霁国每一个角落。
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言归正传,此刻宣政殿中鸦雀无声,刘瞳更是有苦说不出。
就在刚刚,纪垣向皇帝请命要求披甲上阵,以正士气、以安民心。同时,还要求刘瞳一同前去。
刘瞳作为将门之后对于上阵杀敌自然是义不容辞的。让她疑惑的是——纪垣为什么也要跟着去?他要把紫庭楼的姑娘们带去换个地方夜夜笙歌吗?
没想到皇上听了这个荒唐的提议之后竟然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大手一挥便让旁边的于内侍拟旨,并命他们二人两日后便立刻赶往边境以平祸乱。
当刘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刚起床的娘的时候,她娘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天杀的,这哪里是要你上阵杀敌!我看是要给温王那家伙垫背使吧!这是要把我一家都赔进去是不是!”
“娘!”刘瞳连忙按住她的嘴,“这可说不得!”
刘夫人红着眼看着刘瞳:“你爹已经战死沙场了,这……”
说道这里,刘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捉住刘瞳的手:“瞳儿,现娘现在收拾一下,我们找个别的地方过日子。你这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病无数,特别是上次你差点死在战场上。这次娘绝对不能让你再去犯险,那功名利禄爱谁要谁要。”
刘瞳一把按着她情绪激动的娘喊道:“娘!我们能逃到哪里去!我们自己的命可以不要!这刘家上下几万条性命,你忍心他们跟着我们陪葬吗?”
刘夫人听了终于冷静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刘瞳有些凌乱的发丝,内疚地说道:“如果早知有今日,当初我是绝不会答应那些人的。”
“娘,你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我后日便走。”刘瞳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十九年前刘夫人怀着刘瞳八个月的时候。某一天突然传来了刘瞳的爹战死沙场的消息,刘夫人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刘夫人的寝室里坐满了刘家所有的长辈。
其中辈分最大的那位跟她说:“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刘家的嫡长孙。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令王的爵位只能由嫡长子世袭,刘夫人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也盼着能生出一个儿子,这样她的日子才能好过一点。
两个月之后,当产婆告诉她诞下了一个千金的时候,她再度晕了过去。
谁曾想到等她醒来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是受了皇命恩典的令王了。而且也不知道祖母刘老夫人怎么想的,竟然让刘家对外宣称她生的是龙凤胎。
刘夫人抱过乳娘手中的女儿,知道这个谎言只能一辈子圆下去了。她怀中的孩子,成为了家族保住荣华富贵的筹码。而她为了自己和孩子也只能同流合污了。
言归正传,刘瞳在和母亲大吵一架之后就回到自己房中。
这时贴身的小厮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