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老头心神激荡,随即伸手拿出天帝玉旨,没有一句交代,就交到十王手中。
十王围拢,躬身抬头,恭敬接过圣旨看起来。
此刻殿内,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十王那边。
龙神缓步往前,魔王随即转身,两人注视良久,魔王因恢复神识,退了周身魔戾,可神识被侵占亿万年,如今神息紊乱,却眉目间依旧残存那令人窒息的威煞之气,再看那剑眉明眸,虽看似阶下囚,仍是风采依旧。
此刻的他在糟老头面前或不再是魔王,他,是侯冈彻。
只看‘魔王’嘴角微扬,整肃衣貌,朝对面的糟老头拱手一拜。
这一拜,是回忆,是思念,是欣慰。
老头气血翻腾,满目晶莹而不发,咬了牙,僵硬转身,狠狠的看瞪着面前的童子。
只有他俩知道,眼前的魔王曾是自己修行创世的同袍,曾是为了他们的创世,牺牲自己承载魔怨的知己,如今他们受万世参拜敬仰,而本是古神侯冈彻的他却要独自承受光明背后的阴暗,与他心中荣光永世背道而驰。
……
“十殿阎君何在?”老头瞑目,愤慨高喊。
还在那边商议的阎罗王们听唤,赶忙过来恭身听教:“小臣在!”
“天帝命尔等从速审判魔王,以还三界安宁,你们还不遵旨!”
阎王们一听,面面相觑,几番纠结过后,硬是推了轮转王薛礼出来禀上:“启禀天使,陛下当真让我等审判那魔王?”
“天帝法旨在此,怎不当真?”老头疑惑。
阎王们又叽咕商量一阵,还让轮转王薛礼回话:“天使请听,我等虽职掌一方,可职守向来只是天命轮回之下界生灵,可那魔王即不在三界之中,也不属六道之列,叫我等如何审判呐?即便是审,小臣们猜测,那魔王罪业深重,我们这小小冥府怕是承载不了啊?天使何不上覆帝尊,请那西天之主出面降魔,事半功倍,岂不痛快!”
老头与身旁的童子互看一眼,他们自然知道这些阎王的忧虑,可到这来本就是不得已,走个过场给天上的神仙们看而已,“叫你审你就审,哪那么多废话!你敢抗旨?”老头赶忙发怒掩饰。
“小臣不敢!”一连十张嘴,异口同声。
阎王们十分为难,可天帝法旨不得不尊,所幸拼了,各自就位,拿出看家的本事来。
先是一殿秦广王,他座下判官取出生死簿查看魔王寿夭一应事宜,判官翻了半晌,却不见魔王在册,无疾而终。
秦广王看魔王不屑模样,心有不甘,他狮鼻抖耸,豹眼怒而抬手于胸,开始捻诀施法,这时殿内时空瞬间移转,眼见着合殿就变成了孽镜台,众人置身孽镜台缘,魔王居中混沌刑台,周围风云变幻,阴森恐怖。
秦广王继续施法,忽然凭空生出一面巨型幻镜,镜子里面倒是风平浪静,却能使人迷乱,魔王也是颇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甘之如饴。
正当秦广王催动幻镜,想要照出魔王罪业时,突然轰隆乍响,魔王身周闪现数股雷霆,转瞬便将秦广王的镜子给劈碎了。
秦广王捻诀的手还悬在空中,眼见着自己的宝镜就这么碎了,瞠目之余,心痛难忍,镜子碎了,孽镜台自然也消失了,众人又回到了冥殿里。
“对不住,本王生有护身钧雷,你这镜子太脆,下次注意!”侯冈彻如今神识恢复,可之前做了亿万年的魔王,说话、手段岂是一时半刻就改得回来的。虽心中无有波澜,话语冷峻,却满是嘲讽。
回到冥殿,秦广王捶胸痛哭,指着魔王欲骂还休,其余九王兄弟同心,感同身受,斗志高昂。
一旁的老头见了,偷笑不说,还假意上前安慰道:“莫动怒,莫动怒!镜子碎了修修便好,来,来,下一位!”
天帝幻化成的童子倒是面无神情,只在心里权衡心事。
“我来!”志气飙高出列的是二殿楚江王历温,他眼见同袍铩羽,魔王嚣张,哪里还顾得什么规则,什么流程,直接上才艺。
只看他撸袖挺胸,双目圆睁,右手高举过头顶,以掌心对魔王,又张海口,手口并用,待左手一捻,意念一动,冥殿当即就变成了冰雪天地。
此处是九重寒冰地狱,旁观者无恙,当局受刑的魔王此刻正受冥府底下千年寒冰刺透灵魂之极刑,历温手口飞出的寒冰化作刀锥,从涌泉、百会二穴开始刺入,途径各路阴阳经脉,于五脏汇集,千疮百孔,百倍彻骨之寒。
这寒冰地狱,若是肉体凡胎进了,自然是痛苦之极,可魔王眼都不眨一下,冷看着那些地府寒冰所化的刀锥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愣是近不得他身,直到楚江王历温损耗过度力竭晕倒。
接连两位冥王出手,就连魔王修为境界自生的法障都不能突破,若是魔王出手,整个地府齐上阵,怕是颠覆也在顷刻之间。
楚江王历温受了重伤,待回到冥殿,立马就吐了一口老血,惹得剩余八王咬牙切齿,争着抢着就要上前。
“行啦!”就在大殿一阵吵闹的时候,糟老头身后,天帝所化的童子忽然大喊了一声,这就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老头‘噗嗤’一下,差点没笑出声来:“心疼了吧,不是说审判吗?这还怎么审?再打下去,这一方鬼界可就瘫咯!”即便是这样的情境,那糟老头还不忘嘲弄天帝一番。
童子满是无奈,刚要亮明真身平息乱局,就看有人朝殿内施了法,此刻除了魔王与老头三人,其余鬼仙悉数被施了定身咒,定在原地。
老头与天帝转身一看,果然看魔王高举着右手。
“侯冈,是你吗?”童子歪着脑袋,问魔王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