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见她,是在她和楚萧越的婚房,一区管辖区临源城的黄金地带,楚家占了一座小山,她住在半山腰新建的别墅里,那栋别墅只有她自己常住,与她长久相伴的,是她的猫猫大军。
他那时候抱着孩子,跟在楚萧越身后。他刚生完孩子没有两个月,alpha对他就已经不似之前上心。
高大的alpha提起他的omega夫人,眉头会久违的放松:“我夫人是个天真和善良的人,她会对你们好的。她自然会把我的孩子当作她亲生的。”
在楚萧越口中,她是所有omega被要求长成大样子,柔和、善良、温顺、多才多艺。
他生在糟糕的家庭,被父亲卖到那种地方,成为权贵享乐的工具。
后来他遇到了楚萧越,当了他情人,生了他的孩子。他不用再涂抹有些劣质的化妆品,不用面对油腻恶心的客人,不用一次次冲洗腺体想要抹去一些令他作呕的气味。
作为楚家少夫人,她很少露面,别人都说楚萧越是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可不是个好故事。
陈阿娇最后死的凄惨,输了爱,输了人,也输了富贵荣华。
楚萧越那时揽过他:“外边又乱又脏,她出来见什么。在家里做干干净净的楚夫人就好了。”
“更何况在外不是还有我宝贝陪我吗?”
奉承楚大少的人又连忙点头:“像楚少爷这样的alpha哪能只有一个omega呢!”
所有人都说,能得楚少爷怜爱,是他的福分。毕竟一个哑巴,还是这样的出身,当个情人都是麻雀变凤凰了。
他没有什么想法,他从十六岁起,就浑浑噩噩地活,三区管辖下的黎罗城这种产业是合法的,自三区军方闹矛盾后就更加混乱落后了,最繁华的街道,竟是一条“花街”。
有穷困和落后在,有“花街”在,自然就有被卖到这里的人。他原本是能继续读书的,即使会困难一点。坏就坏在,他分化成了omega。
omega是很珍贵的,o的生育能力很强,大部分o美丽温顺,自然能卖个好价钱。
他就在十六岁那年,被唯一的亲人卖掉了,换来了那人的赌资。
赌博是很奇怪的东西啊,总是让输家更上瘾,好像他们下一场就能赢一样。
都说楚萧越救他于水火之中,于他来说,不过是换一处牢笼。
“像我这样位高权重的alpha怎么会只有一个omega,别说omega, alpha也有得是上赶着上我的榻。”这是他第一次听她给楚萧越打电话,楚萧越这样对她说。
楚萧越开了免提,他听见对面柔和清透的女声。
“好吧,你在外注意安全,最近三区的枪,都伸到临源来了。”
临源发生了小规模的枪械扫射活动,听说有波及到一些权贵。
她紧接着说:
“不用担心,我父亲已经解决了。”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楚萧越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得一阵忙音。
楚萧越沉默过后,给随从打了电话,增添了山脚的警卫人员。
“最近我或许和一些人结了仇,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伤,也别让她发现,她喜欢一个人。”
这大概就是一个薄情的alpha能给他的夫人最大的温柔了。
他第二次听到她的声音,是在几天前。
楚萧越把他安置在他名下一栋公寓里,每月有十几天在他那里,加上一个漂亮的omega宝宝,他们好像是和谐的一家人一样。
那天她又打了电话,语气有些无奈:“既然有了孩子,就带回来吧。”
“外边保不齐出什么问题,毕竟这是你唯一的孩子。”
“这里可比黎罗安全多了。”
临源毕竟是一区的管辖之内,更何况楚家在一区军部相当有发言权,自然是安全许多,楚萧越先前的吩咐,倒显得多余了。
楚萧越冷冷回了一个嗯。
“你别到时候上你父亲那里告我一状。”他有些阴阳怪气,好似对面的人有多能无理取闹一样。
“怎么会呢?”她苦笑一阵,“他自己都是这幅样子,哪里会管你。”
楚萧越就真的把他带回去了,自然是没有争取他的意见,楚萧越给他的感觉就是,把他带回去,只是给他夫人找找乐子而已。
车开到半山腰,远远就能看见一座古代风格的园子,他跟着楚萧越下了车,走过长长的青石板路。
“她喜欢这些带古韵的东西,那些亭子和桥,都是她看着建起来的。”
开门后,没有管家来迎接。
“她喜欢清静,打扫都是挑她不在的时候。”
“管家在另一处住,一会儿就来。”
他跟着楚萧越上了顶楼,顶楼上是个用玻璃建的花园。
花园中弥漫着一阵清幽的兰花香,兰花香中混杂着淡淡的酒香。
“她在那儿。”楚萧越走向一片绿意中的沙发,他依旧是紧跟着他。
她好像睡着了,她穿着简单,牛仔裤和宽大的针织毛衣,微鬈的黑发挡住了她大部分脸,她裹着一个色彩斑斓的毯子,脚上穿着一双带动物耳朵的珊瑚绒袜子。
楚萧越笑了笑:“她不喜欢穿鞋,总是只穿着袜子在家里跑。”
“小猪一样,这么能睡。”
楚萧越蹲下身,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嗯?”
她抬起头来。
他对上了一张永生难忘的眼睛,圆溜溜的,黑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