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宁用匕首在蛇咬的地方割开一个十字,俯身吸出一口毒血吐在地上。
她想起杜杜伯伯教她医术时说过的话。
“吸蛇毒是很危险的。若自己有伤在身,蛇毒很容易侵入自身体内,严重者会一命换一命。”
杜伯伯本名叫杜川柏,是父母的好友,曾在他们云州家中借住了三年。
母亲说杜伯伯是名医,让沈睿宁和兄长沈清多与杜伯伯请教。杜伯伯也乐得教教他们,奈何沈清更爱舞刀弄枪,反而是沈睿宁跟着这位名医学了不少医术。
作为跟名医学习过的人,自己决然不能在救人的事情上翻车!
她十分小心,一边吸毒一边用雄黄酒漱口消毒,即便如此,在终于吸出鲜红的血液时,她还是感觉到了轻微的晕眩,手臂上的伤口再次出现麻痒的感觉。
她将最后剩余的雄黄酒倒在了对方的伤口上,林远昭闷哼了一声,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伤口包扎好,沈睿宁拿出楼主给的避毒丹药。她自己吃了一颗,看着面前这位大人的面具,皱起了眉。
“自己吃?还是我摘了你的面具喂你吃?”她将药丸递到他面前。
林远昭依靠着石壁,微垂着头,黑铁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庞,只能看到两只眼眸还透着光亮。
只是这光亮已经十分晦暗。眼中的清明隐隐约约,仿佛一不留神便会再次隐去。
他向着沈睿宁的方向测了测头,缓缓抬手,接过她手中的药丸。
动作有些无力。
沈睿宁眉头拧得更深。
难道是蛇毒已经侵入体内?沈睿宁看着他将药丸塞入面具下的口中,抬手搭上了他的腕脉。
林远昭动作一滞,心头略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但是这丝感觉来去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便如微尘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的脉象怎么这么奇怪?”沈睿宁十分疑惑,这样的脉象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中了蛇毒,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林远昭将她的手甩开,冷冷道:“死不了。”
沈睿宁:“……”自己真是多余操心!
她不再理他,自行盘膝而坐闭眼调息。
调息时间不敢太长,沈睿宁感觉避毒丹药的作用起效了之后,便站起身来查看了一下那个放着宝盒的小洞,确定再无危险,这才将宝盒小心地取出,小心地放进自己的皮质行囊。
任务目标到手,沈睿宁看了一眼还在调息的面具男子,眯了眯眼,转身钻进了那处小洞。
进入洞中往前数丈,眼前豁然开朗,头顶一片明月高悬,居然是一处山中天眼般的存在。
脚下一层动物的尸骨,想来都是坠落下来死在了这里。沈睿宁看着周遭陡峭的山壁,从行囊中掏出一副飞龙索。
这个飞龙索也是楼主让她带的工具,为的便是此时。
“你为什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身后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
沈睿宁回头,黑铁面具在月光下泛起幽幽暗光,他又恢复了那副冷酷阴狠的样子。
“我有地图。”沈睿宁随口应道,手中继续整理着飞龙索。
林远昭沉默下来,他抬头看向上面,又看了一眼沈睿宁。
飞龙索自对方手中甩出,划出一个又高又稳的弧线,牢牢地抓在了数丈高的一处山壁上。
沈睿宁转头朝他咧嘴一笑,抖手用力一拉,她的身体凌空而起,脚下在石壁上一点一纵,便借着飞龙索的力道跃上了一大截。
脚下站定时,沈睿宁转头看向身下,她原本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捷足先登,顺便炫耀一下即将甩掉这位影嵬大人的状况。
没想到刚一转头,便看到一条白影卷着的短刃向着自己刺了过来,剑锋几乎是贴着她的发髻,直直扎入了她身后的石壁上。
林远昭拽着白稠飞身而上,跃到沈睿宁上方几丈处,手腕一抖,白稠卷着短刃破壁而出,又被他一拽一甩扎入了更高的石壁中。
沈睿宁:“……”这人居然现做了个简易版的飞龙索。
但是他现在一副功力完全恢复的模样,刚刚混乱的脉象又是怎么回事?故意麻痹人吗?
沈睿宁按了按皮质行囊,向上甩出飞龙索。
月色之下,两人的身形在这个山中天眼里交替起落,不多时,终于跃出了这个纵深的出口。
外面天高云淡,月朗星稀,脚下的平地终于让沈睿宁心中有了踏实的感觉,眼前山风忽起,不远处原来是道悬崖,向下看去,夜色中只见一片浓雾,深不见底。
“东西到手了?”男人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沈睿宁回头看他,笑了起来。
“对,能交差。”
林远昭上前两步:“那里面是什么?”
沈睿宁后退两步:“我说过,不清楚。”
林远昭又上前两步:“可以现在就打开。”
沈睿宁又笑了,□□的笑容不自然,但是仍能感觉到她的嘲讽意味。
“影嵬大人,”她道,“朝堂中人习惯了两面三刀不讲信用,我们江湖中人还是要讲究的。”
林远昭脸上的黑铁面具闪着幽光:“讲究需要付出代价。你大可以试试。”
沈睿宁脚下顿住,一颗石子从她脚边滚落悬崖,瞬间被浓雾吞没。
沈睿宁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开:“好呀!”
她抬手一扬,一个东西向着林远昭迎面丢来。
林远昭下意识接住,低头看去却是那枚地宫里的夜明珠。
他豁然抬头,便看到面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