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划定活动范围,约定互不干扰。
姜九歌悠闲侍弄药草,抬眼一看,凌子樾在练他的剑。
姜九歌无聊翻看丹书,余光窥见,凌子樾在练他的剑。
姜九歌紧张炼制丹药,提心吊胆时,皱眉发现,凌子樾在练他的剑。
就这样过了几天,姜九歌干脆趴在石桌上,百无聊赖地雕木偶。
而凌子樾还在练剑。
她时不时打量他一眼,又顺手给木偶画上几笔。不知不觉中,手中的木偶渐渐与眼前舞剑的少年相似。
像缩小版的凌子樾。
姜九歌看着手中的木偶忍不住想笑,忽然凝眸想到什么,恶趣味地添了几笔。
木偶竟意外地没有丑得人鬼不分,凭借绝好的底子撑着,哪怕在姜九歌神鬼之笔的加持下,也只是显得略微丑萌。
*
细嫩的枝叶抽发,坠上点点花苞,两人默契地每日来此,又默契地从不与对方交谈。
整天盯着丹炉实在无聊,姜九歌索性把紫炉鼎收进掌心,望着眼前舞剑的凌子樾发呆。
天天练剑,他竟然不觉得无趣。
她都看烦了。
“小古板。”姜九歌小声嘀咕一句,摸出那个神似凌子樾的丑萌木偶。
姜九歌没注意到,在她低头时,不远处凌子樾淡淡扫过来一眼。却发现姜九歌并未在看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看着手中的丑萌木偶,姜九歌心情跃上枝头,伸手从地上捡起小枯枝,插进木偶手心。
木偶顿时神气起来。
“这就对了!”
眼前丑萌的木偶脸上依稀辨出几分傲气,它一只小短手插着腰,另一只小短手举着枯枝,威风凛凛的样子,像是拿着把剑般,睥睨天下。
偏偏它长得太过新奇,带着强烈的诙谐喜感。
姜九歌越看越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举起手中的木偶,与正在练剑的凌子樾拉到同一个视角观察。
凌子樾注意到了她奇怪的动作,依旧专心练着剑,没有特意转头去看姜九歌在干嘛。
但她过于直白的打量,让凌子樾额上青筋跳了又跳,终于忍不住收起剑,准备换个地方练剑。
“凌子樾,你的手怎么了?”姜九歌撑着石桌站起身,注意到他手上缠着白绷带,没忍住出声问道。
凌子樾敷衍道:“没什么。”
他刚说完,姜九歌已经凑上前,紧张兮兮捞起他的手。
姜九歌一心把凌子樾当成她丑萌木偶的放大版,见他受伤,立马跑上去检查看是哪里出了问题,能不能修。
白绷带外,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含蓄而有力,天生的剑骨。
而冷白的皮肤几乎盖过白绷带的颜色,无限放大他手心薄茧的瑕疵。
一双像艺术品的手。
姜九歌喜欢有艺术感的东西。
观察起手部的刻画。
全然忘了凌子樾并不喜欢别人的靠近。
奇怪,她刚刚明明看见有黑雾的,怎么不见了?
她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没注意到凌子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猛地抽回手,姜九歌反应不及,牢牢捏紧凌子樾的手,一下子被拽到他面前。
两人尴尬对望一眼,瞪大了眼。
姜九歌是急的。
而凌子樾是气的。
姜九歌眨巴一下眼睫,连忙撒手跳开:“别……别误会!我就想看看你手怎么了。”
就差拍着胸口表示她是正人君子,绝不是趁机占便宜的人。
但在凌子樾看来,她这样做,是不想与他扯上半分关系,才忙着和他撇清。
他眸光黯淡一瞬。
姜九歌撇关系撇得快,但眼睛仍旧死死盯着凌子樾受伤的那只手,仿佛上面有什么强大的魔力,让她移不开眼。
她不死心地追问:“你的手好像受伤了。”
凌子樾道:“我知道。”
“怎么受伤的?”她不禁凑得越发近,探头去研究凌子樾的手。
大有一副不告诉她,她就会一直问的架势。
凌子樾索性直接告诉她:“被魔修咬了一口。”
姜九歌惊讶了一小瞬,随后了悟般点点头。
她得意想着,果然不是她眼花,原来真是魔气!
但凌子樾不是她的木偶,她也不知道怎么修,就没想再多问。
见她不问了,凌子樾反而语调古怪道:“然后呢?”
姜九歌抬起头疑惑道:“什么然后?”
凌子樾被她问住了。
姜九歌看出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想着不让他人尴尬是种美德,便善解人意地接话道:“魔修怎么跑到玄极宗来了?”
玄极宗是仙门第一大宗,哪来的魔修这么想不开,跑来玄极宗找晦气。
姜九歌难得善解人意一回,还问了个他不想听的。
凌子樾嘴角抽了抽,面上平静地回答:“不知道,大概是疯了吧。”
他觉得自己可能也疯了,有空在这和她闲扯。
姜九歌难得见凌子樾这么好说话,干脆把他拉到石桌前,跑到他对面坐下。
见凌子樾直愣愣站在面前,她指着对面的石凳,愉悦道:“坐啊,别客气。”
凌子樾脊背挺直,不明白姜九歌想干嘛,但还是坐了下来。
姜九歌眉眼一弯,想到什么便问什么,毫不客气。
她问一句,他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