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年小将军……吗……”
她说到这,声音突然顿住,愣愣地撇过头看向明飒。
年小将军?
他他他,死而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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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宫中茶香袅袅,皇后端坐上座,优雅地抿了口茶。
“太子,若是没什么异议的话,太子妃就择定苏姑娘吧。那日你也见过了,不消本宫多说。若是还有太子心仪之人,纳作侧妃就是了,总归也不算委屈了人家姑娘。”
卫景回指尖搭在桌面上,不紧不慢地轻轻敲了两声,眉眼间漫不经心的劲儿逐渐漫了上来,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模样,淡声回答:“儿臣不喜苏姑娘,就是不娶,也不会娶她作太子妃。”
“又来了。”皇后叹口气,放下手中茶盏,故作嗔怪,“你这孩子,这么大了,做事还这般任性,你倒是说说,苏姑娘到底哪里不好了,值得你这般对她?”
卫景回抬起头。
皇后瞳眸中逐渐映出他含着冷冷笑意的一双眼:“是么。儿臣也想听母后说说,先皇后到底是哪里不好,值得母后下毒害她。”
他声音无波无澜,明明是格外温暖的鸣凤宫,却让皇后听得如坠冰窟。她近乎失态地站起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绣着金丝凤凰的广袖跟着一甩,不慎扫落了桌上的茶盏。伴随着尖锐的破裂声,瓷片飞洒在地,茶水四溅,一片狼藉。
“卫景回,你!”不同于往日的平静温和,皇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她指尖泛着哆嗦,直勾勾地盯着座中神色未变一下的卫景回。
“儿臣手上的证据,母后一定不想在父皇御案上见到吧。”被她注视着的年轻太子面无表情,一双眼如同结了许久的寒冰,被他这么瞧上一眼,只觉得似乎冷到了骨子里。
皇后浑身发抖地挺直身子,一点一点扶着桌沿坐下,颤声道:“好,好……只要你不说……”
“母后放心,对彼此都有利的事,儿臣不会如此不识趣。”
卫景回冷峻的神色终于放软了几分:“只要母后答应不干涉儿臣的婚事,儿臣掌握的所有证据会一并送到鸣凤宫,并当着母后的面销毁。”
他说着,似乎动了几分真感情,垂下眼,指节缓慢攥紧,慢声道:“毕竟儿臣从未见过先皇后,却是母后一手带大,怎么会不心疼母后?”
皇后心有余悸地紧紧盯着卫景回,情绪极为复杂,不知这话该信还是不该信。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重新端出了惯有的雍容华贵的微笑,慈爱地道:“太子是本宫亲自教养,又怎么会不信?母子同体一心,本宫知道太子不会做出伤害本宫感情的事。”
这话落地,她睨着卫景回神色未变,才继续说了下去:“太子妃是你往后除了母后以外最亲近之人,自然应当由你亲自决定。”
卫景回没什么温度地弯了下唇,幽幽应下:“谨遵母后教诲。母后的话,儿臣自然铭记在心。那苏姑娘——”
“苏姑娘不过是本宫瞧着投缘,改日传她到鸣凤宫陪本宫说说话儿,至于婚事也就罢了,本宫不是她母亲,恐插手会让她不喜,自然不好为她妄定姻缘。”
“儿臣听说有两位教习嬷嬷,昨日去了苏府。”
“……那是苏姑娘日前同本宫提起,想要学学宫规,本宫好心送去教导她的,与太子的婚事无关。”
“那就好。”卫景回满意地起身,“母后,儿臣还有事,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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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只二姑娘赠给您的新簪子还装进去吗?”翠珠急急忙忙地举着一只簪子问。
“装吧。”明愿看了一眼。
“姑娘!您带过来却没拆开的新丝线!”翠月捧着各色丝线给明愿瞧。
明愿有些头疼地应声:“都带走,都带走!”
“哟,明愿,你这是做什么呀?搬家哪?”在府中闲来无事散步的明瑟晃到了明愿院落前,一眼瞧见了里头主仆三人忙忙碌碌的景象,好奇地跨进了院门。
“堂姐,我正要跟你们说呢!”明愿暂时放下手中杂乱的东西迎上前,“我明日就打算回沙州了,今夜去找母亲说明此事,明早就坐马车启程。”
“啊?”明瑟瞬间惊诧得眼都瞪圆了。
“不是吧明愿,你才来了几天呀!不是说好了待半个月的吗!”她急得声调都变了,掰着手算了算,“这才二月廿四,你才待了十天呀!”
明愿摇摇头:“堂姐,你记不记得,当时说了待半个月,也是要看阿姐定亲。如今阿姐已经开始走六礼,我也算是亲眼见了她的婚事。我总不能一直待到阿姐大婚,如今已经很好了。”
“不行,不行!”明瑟瞬间涌起强烈的不舍之情。她抿了抿嘴唇,紧紧拽着明愿的手。
“为什么?”明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堂姐,我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等阿姐大婚,说不定我还要来观礼呢。”
“反正就是不行!”明瑟哪里舍得,手上半点不松力度地拉着她,突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道,“……因为我明儿还要去一场赏花宴!我需要你……帮我吸引三皇子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