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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2 / 2)

一种近似于回忆的表情,但卫九川并不能确定那的确是在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云才慢吞吞地回答,“当时,你已经……死了。”

卫九川感到有点头痛,这种头痛说不上来是因为云还是因为“他已经死了”这种事。他尝试着挖掘更多的细节,“我死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当时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了吗?”

云沉默了,卫九川不能确定她是没有听懂他的问话,还是在思考其他的问题。就在他准备放弃这个话题,尝试从其他方面入手的时候,云突然站起来,把啤酒瓶里边的那根细杆抽了出来。

云把它递给卫九川。

他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细杆,而是某种灌木植物细长的茎。这根彻底风化干枯的茎其中一端略微有些膨大,可能原来顶着一朵花,茎身不太平整,大概是长着叶片的地方。

“金色……的花。”云注视着它,轻轻说,“你们……很像。”

魏九川轻轻捏着细长干枯的花茎,顺着问道:“你是想说,我当时就和它一样吗?”

云点点头。

如果那时的状态和这根花茎一样的话,那确实不能被称作活着。卫九川的手轻轻颤抖着,他终于下定决心,问出了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当时,是什么时间?”

云沉默着,没有回答。

卫九川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想回答还是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云像一尊垂眼的雕像,静静站在这座采光不是很好的小屋子里。今天异常明媚的阳光从她身后那扇破窗户照进来,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卫队长。”解晋容好像叹了一口气,“这个话题以后再问吧。我们的人已经把剩下的九盘磁带送来了。”

云应该也听到了声音,她默不作声地走出小屋去。外面吉祥还坐在原处,爪下按着没有醒来的黄衣服。看到主人出来,吉祥小小地汪了一声。

它对面大概十米远站着一个身材小巧的迷彩服女性,那是一队的成员之一。她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九盘磁带正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回过头,挂着黄文成的藤蔓自动自觉地游了过来,简单粗暴地把他扔下。黄文成不知道是吓晕了过去,还是被吊的太久没有什么力气,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个人。”云紧紧盯着塑料袋里的磁带,那神态简直就像是猫看见了逗猫棒,“……给我。”

女队员犹豫地看了一眼卫九川,慢慢把塑料袋挂在云伸过来的藤蔓尖端上。藤蔓灵活地卷回云手里,拉开袋口,几根细长的藤蔓伸进去,每根都卷了一盘出来,跟阅兵似的整齐排列在她眼前,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九个。

云的目光缓缓从磁带上掠过。

就在女队员和卫九川的心缓缓放下的时候,她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似乎是在疑问。

又或者,是动物在濒死前发出的最后的哀鸣。

无数藤蔓如利剑般拔地而起,云的背后探出无数张牙舞爪的细枝,那些活物般的东西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组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卫九川这才知道,之前她那些用来惩罚黄文成和对付王诗槐的手段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云嘶哑的嗓子像是含了血,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她!你们……杀了她!”

整个山谷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没有人说得出那一刻的震撼与恐怖。偌大的一片山谷,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被密密麻麻的藤蔓覆盖,野草疯长,结成厚厚的毯子。卫九川才往前迈了一步,就感觉自己的腰被藤蔓捆起来,然后丢到了外面。

耳机里传来兵荒马乱的声响,卫九川隐约听到陈随明说着要准备开打的声音。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耳麦喊道:“别!她没有攻击我们!”

但不知道是哪里的设备出现了问题,那边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说话,耳麦在沙哑的电流声过后就寂静无声。卫九川环顾四周,那个女队员也被扔了出来,旁边躺着昏迷不醒的黄文成和黄衣服。

“云!”

藤蔓组成的堡垒密密实实地遮盖住了云和吉祥,像是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茧,他听不到里面有一丝一毫的声响,也看不见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卫九川烦躁地揉了一把短发,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女队员。

女队员并没有昏迷,她揉着自己摔痛的腰腿,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得尽快返回基地。”卫九川说,“我的耳麦应该是摔坏了,你还能联系上你们的人吗?”

女队员点点头,低声交代了几句,她抬起头来,裂开一半的面罩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卫九川皱起眉,“卫九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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