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二十六年冬,先帝因病驾崩于辰昱宫中。
一时之间,皇宫内外哀声一片,就连大周的百姓们,也纷纷为他们这位仁善祥德的帝王离世而悲痛不绝。
然世事无常,此时大周境内却又忽然有瘟疫出现,肆虐的疾病仿佛是在为先帝的离世而不满嚎叫。
它侵染了都城,并慢慢地向四周蔓延,逐渐笼罩住了大周原本明亮的天空。
为了破此灾难以及稳住朝政,太子被众官推举即位,于先帝去世后的第二日时,登基称帝。
新帝即位后,其于民间广设医馆,又命数位御医分城坐诊,但御医人数有限,无法顾及整个大周。
于是新帝又于全国各地张贴告示,寄希望于寻找妙手仁心的民间良医相助。
可就这样过了几日,瘟疫之事却仍是无解,也无任何民众入宫提供良方。
灾疫来路不明,又极难根治,整个大周人心惶惶,但此时宫中留下的一名御医却向新帝提到了一事:“陛下,先帝年轻的时候曾有一日出宫游玩,谁知竟染上了瘴气,当时先帝性命垂危,还是从会凌来的一位神医救了先帝一命。”
“瘴气?父皇难道也曾得过瘟疫?”
“是,陛下,那人医术高超,不出三日便除了先帝的病气......只是可惜他并无入朝为官之念,而且年岁已高,臣前不久还听说他现如今已返乡隐居了,就住在会凌山上。”
“竟还有如此神人在世,果真是天不亡我大周......传朕旨意,宣光禄勋统领觐见,朕要亲自去到会凌,请他出山!”
*
六个月后,大周二十七年夏,戊远郡,汾县。
摆脱了瘟疫困扰的大周百姓,此时均已再度精神了起来。
闹市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不绝于耳的商人叫卖声,让人感觉热血沸腾。而这一派喧嚷之景中,却有一家如蜗舍一般的医馆坐落在两大商铺之间,瞧着十分奇怪。
忽然,医馆门口处走进了两人,其中一名男子搀扶着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娘,厉声道:“你们是怎么给人看病的?把你们这儿管事的给我叫出来!”
馆里负责抓药的中工见来者不善,遂上前制止道:“这位公子,此处还有其他的病人待诊,还请公子莫要大声喧哗。”
说话间,中工仔细地瞧了瞧面前女子的样貌,发现此人确曾在几日之前来过馆里看病,只是当时她手上的疮疡并不严重,而馆主开的药方也不过是助其退脓温补,如今怎会变得这般憔悴......
“少废话,你是这里的医工吗?”
“馆主今日不在,公子有何要事,与我相商也是一样的。”
“你不是的话就给我滚蛋,叫你们馆主出来见我!”
男子来势汹汹,又口出秽语,惹得一向敦厚友善的中工也急躁了起来:“公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说了我们馆主不在!公子要是再……”
忽然,医馆的门口处走进了一位看着年岁不大的小女娘。
只见她背着一筐草药,又手提两个麻袋,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打断了中工和那名男子道:“王叔......我回来了,这是阿父这几日在都城采制的草药,我先拿来了一些。”
本来还在与男子对峙的中工僵硬地回笑了一句:“哦......是文茵来了啊。”
“嗯!我今日是坐姑母的马车回来的,没想到那匹马跑得极快,竟让我和姑母比阿父他们早到了这么久,哈哈。”说罢,秦文茵又将其背着的竹筐取了下来,开心道:“阿父说这次的干地黄长得很好,对医治筋骨方面的疾病一定会更有帮助......哦对了,王叔,今日医馆门口为何围了这么多人啊?是谁来了吗?”
“是老子来了!”
方才吼叫的男子见自己被他人无视,变得更加恼怒:“今日你们要是不给老子一个说法,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你们这破医馆直接给掀了!趁老子现在还有耐心,赶紧叫你们馆主给老子出来!”
文茵身躯一震,显然是被男子的气势给唬住了。
只是她听男子要找的人,似乎是自己的阿父?
可阿父他还在回来的路上,若是赶来医馆,只怕也要到申时之后了。
忽然,她听见王叔说道:“我们馆主今日真的不在,公子有何需求,还请直言!”
“不在?那好,既然他不在,那就你来替他还债。”
说罢,男子便指了指自己身旁女子的腹部,气愤道:“我夫人已怀有两月身孕,你们馆主给我夫人开的药方里竟然含有麝香,一个医工,竟然看不出我的夫人已经怀了孩子,你们馆主这是要绝我的后啊!”
“公子莫要随口诬陷,馆主悬壶济世,从来都是救助他人,何来绝后一说。”
“你不必再为你们馆主开脱了,他开的药方,我早已拿到妙仁堂看过,此药虽可治愈疮疡,但却不能给怀孕的人食用,你们馆主号脉诊治,我不信他看不出来我夫人已有身孕!”
“疮疡病无需号脉便可医治,令夫人几日之前来的时候,虽是抓的疮疡药,但当时她若提及自己有了身孕,我们馆主是绝对不会开此药方的!”
“你是说这是我夫人的错吗?!!”
二人争吵的声音吸引了众多人群聚在一处,一时之间,医馆周围吵闹非凡。
文茵听到了门外指责的声音,但同时也有为医馆说话的人在。
馆内馆外吵来吵去,争执之间,文茵下意识地看了眼男子身后站着的沉默女子,突然发觉此事似有蹊跷。
阿父行医多年,文茵自己也跟着父亲见识到了这世间的众多疾病,而在生子方面,阿父也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