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义晟侯府。
此时早就候守在府外的石管妇见公子归来,遂急忙上前迎接道:“公子回来啦!可有接到夫人和秦小娘子?”
“嗯,接到了。”叶晋锋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二人站在侯府门口,一道望着前方缓缓行来的马车。
石管妇见公子心情愉悦,遂担忧地问道:“看公子的神情,想必夫人和秦小娘子应该已无大碍了吧?”
“嗯。”叶晋锋回道,但他瞧着石管妇面露愁容,随后又继续安慰道:“管事不必忧心,阿母和文茵并无大碍。”
此时,马车已行至二人的身旁,只见文茵先是从车窗处探头喊了一声阿婆,随后便同秦雪一起下了马车。
石管妇在回应了文茵方才的喊话之后,便急忙地上前说道:“夫人和女公子可算是回来了,前日老奴听闻夫人和女公子来的时候,竟遇上了土匪强盗,真是吓死老奴了!”
“让傅母担心了。”秦雪一边说着,一边又随同文茵和叶晋锋一起走进了府内:“这些日子我不在长安,府里的大小事务就只剩下傅母一人料理,真是辛苦您了!”
“夫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石管妇叹了口气道:“老奴既是府中管事,自然要替家主和夫人分忧。只是可惜家主如今在外出征,公子也每日在廷尉府查案过夜,这几日府里上上下下也就只剩下老奴和几位仆从,哪里会有什么辛苦的。”
此时,府里的其他一些仆从和婢女们见秦雪几人返回,遂也上前热情迎接。
一时之间,府中热闹非凡。
然而不出片刻,叶晋锋就看着文茵皱眉道:“文茵,你跟我进来。”
可文茵此刻却还正在同婢女们说着话,她听到表兄唤她之后,遂奇怪道:“怎么了兄长?”
叶晋锋并未回话,反而是继续对着秦雪说道:“阿母舟车劳顿,还是先去屋里休息会儿吧。待到正午的时候,晋锋再去唤您用饭。”
“嗯好。”秦雪笑着答道,但同时她又看了眼文茵,继续道:“文茵还有伤在身,你和她说会儿话后,也需让她快些休息才是。”
说罢,秦雪便随同石管妇一道进了屋内,而院子里的仆从和婢女们也都随之回到了原位。
顷刻间,宽阔的前院内就只剩下了文茵和叶晋锋站在一处。
文茵不知表兄要给自己说些什么,但此刻她看着表兄忽然变得严肃,然后又转身朝着前堂走去。这种久违的紧张感,让她瞬间觉得自己前面走着的,仿佛就是阿父。
“兄长......”文茵跟在叶晋锋的后面喃喃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叶晋锋:“......”
待二人走至前堂处时,叶晋锋又转身直视着文茵,认真道:“兄长前些日子奉命在河翀郡查案,没能及时赶去救你和阿母,如今阿母的外伤已然痊愈,但你受了这么重的箭伤,岂是五六日便可恢复无恙的......这次你既来了长安,也莫要再慌着走了。就先好好地在府中修养,待你伤好之后,再去跟着石管事学习礼法......学不好也别回戊远了。”
表兄一连串地说了许多,但文茵却仿佛只听见了最后一句:“不回戊远,那怎么行?”
“......”叶晋锋又一次沉默了,这让文茵也愈发站立难安。
她的这位兄长,虽说与自己只是表亲,但文茵一直感觉叶晋锋对自己特别的好,甚至可谓是宠爱。
二人之间的亲情,完全不亚于普通人家的亲兄妹......
一直以来,文茵每次来长安时,都极为期待见到表兄。
毕竟叶晋锋身为文茵唯一的兄长,也是家族之中唯一和文茵同辈的人。虽然他偶尔会调侃她,和她斗嘴,但他却也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而最重要的,还有她表兄的那种冷静自持的行事风格,让人佩服。
他是义晟侯府的叶大公子,是车骑将军叶泽的独子,但同时也是廷尉府左监,掌逮捕朝廷要犯,平决诏狱。
文茵从小到大,一路看着表兄沉稳前行。
纵使家世显贵,却仍不骄不躁,一心为朝廷办事,护卫大周。
这份诚心,与文茵想要凭借医术救治百姓不谋而合。
更何况她的表兄长相还极为英俊,虽然眉眼看着锋利,但文茵在与他日常相处之时,却总会发现他的眼神之中似有柔情缓缓流露。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含情眼仿佛就像是明月一般,耀眼得让人心旷神怡。
如此优秀喜人的表兄,实属文茵羡慕倾佩的榜样!
......
然而今日,她这位卓尔不群的表兄却行事一反常态。
不仅像阿父一样要求她学习礼法,而且还总是沉默不语,急得文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为了不让表兄担心,她还是决定道:“我会好好学的,兄长放心吧。”
“嗯。”叶晋锋应了一声,随后又转而皱眉道:“方才一直没来得及问,前几日你来的时候,可有看清当时那伙劫匪的样貌?”
“......未曾看清。”文茵思索了片刻:“那日来的劫匪穿着一致,又面蒙黑布,我只记得当时那群人中似是有一位男子说话有疾,口齿不清。此外还有一名男子被人称为副堂主,至于其他的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哦对了,他们中还有一人说不可伤及人质性命什么的,甚是奇怪。”
叶晋锋听文茵说到人质二字后,表情愈发凝重道:“康定门外戒备森严,如今已有数年未曾发生过强抢劫掠之事。前日这伙劫匪突然冒出,又不顾危险地公然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