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铁艺的大门缓缓打开,线形流畅的黑色轿车无声的驶向车库,车库门打开的那一瞬,随着车库里的灯因为感应亮了起来,舒妤原本平直的嘴角慢慢向上勾起,少女带着娇意的面庞渐渐被光影勾勒清晰。
车杠一停下,闻晏便起身开了车门,阻止了王叔想要下车帮忙的想法,转身去了另一侧,苍白有力的手指刚准备按下把手,嘴角挂着的浅笑,眼底流露的温柔还未来得及卸下,眼角的余光猛然间瞧见背倚着车库进入别墅的小门上的少女。
少女唇间恶劣的笑意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舒妤一肚子的坏水,每每要对他下手时便是这副模样。
扶在把手上的手指轻颤犹疑,他有些后悔今天心一软,轻易的答应了白绒的说法,他贪恋能同她在一起单独相处的时间,被一时的美好冲昏了头脑,全然忘记了舒妤的存在。
原本他上车前还想着怎么应付舒妤,不想少女却不在车上,一路上白绒的话题带的极好,叫他根本无暇去想舒妤去了哪里。
眼前一晃,手背一重,不知何时少女已经走到了车门旁边,无声无息的,冰冷的手指如毒蛇一般的触感,放在了他的手上,一触即离,那双挑衅的眼睛也变成了盈润的无辜,仿佛真是好心来帮他开个车门,方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白同学来我家,怎么没先知会一声?”舒妤语带惊讶,又笑得真切,仿佛真的看到了位许久不见的好友,叫人无从探测内心。
白绒垂下的眼皮遮挡住了眼中闪过的一丝狐疑,舒妤这模样,闻晏...在舒家过的不错?
“白绒她只是来借一下我的笔记,为寒假后的模拟考做准备。”说着闻晏往前一步,挡住了舒妤探向白绒的视线,似有些挑衅道:“不是谁都可以如你一般肆意妄为。”
舒妤面上毫无波动,笑意越发粲然了。
怎么,这就舍不得,要护上了?
不惜与她划清界限,放弃多年软弱的伪装。
闻晏是极少在原主和家里人面前露出真脾性的,今天这般表现,倒像是锋利的刀刃在那层虚伪的皮上割开了一道裂痕,往后只会越裂越大。
这样才好,只让她看到自己最阴暗的一面,以后他在她面前再也装不成那副软弱可欺,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模样了。
当一直伪装成小白兔的豹子被迫揭下那层皮,两人拥有共同的秘密。
舒妤松开那一口白牙咬着的唇肉,翘起的双唇鲜红的妖异。
白绒被闻晏这番言辞犀利的抢白弄得有些讶异,闻言这般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微微睁圆的双眼,睫毛欲颤,像是被惊到了。
舒妤心里不屑的翻着白眼,这白莲花的模样果然厉害了,瞧瞧闻晏欲前不前的手指,怎么,很想安慰白月光吧。
“弟弟这样在外人面前说我,我会不高兴哦。”舒妤上前一步直接将闻晏犹疑不定的左手一把抱进怀里,紧紧贴着,一双弯弯的笑眼直直的望向身边的少年,好不亲昵。
这下白绒是真的震惊了,甚至顾不上面上的表情管理,只要有人一眼看过去就表露无遗。
好在闻晏也被惊的不轻,嘴角微微抽搐,只觉得被揽住的那条手臂寒毛倒立,胃里翻滚着恶心,噎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王叔还在车里,若是他与舒妤不合被舒母发现,只怕他那个见利忘义的父亲还不知要如何对待他,眼下不得不维持着这样的场面,动弹不得。
闻晏现在一心都在抵抗着与舒妤过分亲近的恶心感,哪里还能想到一旁的白绒,自然也就错过了她僵硬的表现。
“要不,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白绒声线有些颤抖,努力忽视掉眼前的一切。
“瞧瞧,我都忘了,咱们家都要吃晚饭了,这蹭饭的不速之客还晾在一边的呢。”舒妤面上笑意不改,与言语中的嫌弃丁点都不相符。
白绒再也装不下去了,有种被戳破了心思的郝然,脸上一阵轻一阵白,从前虽然她也知道舒妤讨厌她,可当着盛逸的面前,舒妤总还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处处学她,生怕叫盛逸不开心,从未向今天这般直截了当的不给面子。
她是想借故来闻晏家里瞧瞧,虽然闻晏不说,但是她能感觉到闻晏在这个家里待的并不舒服,她只是想找机会让闻晏的心更偏向她一点,她分明可以感受到闻晏心里对她是亲近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与她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
他们两人出身差不多,才是最应该走得最近的,眼看着闻晏已经拿到了保送,她心里也有些着急,盛逸那边她虽是有好感,可总是觉得门第上还是差的有些远的,她更喜欢闻晏这种自强自立的,不靠任何人,心里也潜移默化的对闻晏更亲近一些。
更何况学校里对闻晏有好感的女生不少,她本就说服了自己好久,才鼓起勇气提出这个要求,当下这样明晃晃的被旁观者这样说,她再也挂不住面子,转身就要往外走。
【宿主!!!男主的好感度已经临近负值的最大限值!!!请小心谨慎!请小心谨慎!】系统的警报在脑海中响个没完,舒妤状似无意的往闻晏的头顶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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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么,刺挠女主一句就这么大反应,她不过是想试试现下闻晏能为女主做到何种地步罢了。
再看闻晏的脸色,额上的青筋分明已经激动到快要暴起,即便他已经极力的压制自己的表现,可眼底的阴鸷却怎么也遮不住,越发的黑不见底。
“不去追?我就说了两句,这心理素质要是知道了你的真面貌你说她会怎么样呢?”说着舒妤施施然的拨了下长发,转身开了门,往门廊走去。
站在原地的少年脚下生了根一般,一双手的指骨捏的发白,漆黑的瞳孔间有暗红色在萦绕,舒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