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
这什么反应啊!正常反应应该是被戳中痛处的羞恼吧,这什么啊?我哪里在夸他了?他怎么还能一副挺骄傲的样子。
难道...难道是抖M吗他?!
我决定不再以正常人的准则去衡量宫侑的心思。
“看在你夸奖的份上,我就来帮一下你们吧。”宫侑把他脚边那一处的票纸捡起来扔进投票箱里,“我捡完了,你们加油。”
宫侑说完这句话,朝我眨了一下右边的眼睛,随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出了活动室。
我懒得再搭理他,加快了手下捡回票纸的速度,宫治也在帮忙捡着,不多时就已经被我们捡的差不多了。
我又仔细地用目光检查着活动室的各处,看见还有一张票纸正躺在柜子的前面,应该是最后一张了。
于是我走过去,我的指尖刚碰到那张票纸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搭在了票纸上,手指修长但并不纤细,指甲边缘修剪得十分干净,中指和拇指上还残留着几条短短的碳素笔痕迹。
“真的很像吗?”手的主人正在问。
我抬起头看向宫治,他表情认真,窗外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的光带,在他的脸上落下清晰的明暗线条。
“我和阿侑,真的很像吗?”
语气平静,如常得就像是询问今天的天气,但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眼神却很急切,像是在渴求着什么,是一种饥饿的眼神。
“不是哦。”我摇头,“不知道治君自己有没有发现。”
我将右手抬离地上的票纸,伸出食指在离他眼睛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下,宫治没有闪躲,只有睫毛在轻微地颤动着。
“治君的眼睛颜色是冷调的,和宫侑同学的不一样。”我搜肠刮肚,试图让自己的话更加具有说服力,“在医务室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当时我还感慨治君的眼睛就像天快黑时的一抹灰,虽然是冷色调,但因为还留有太阳余晖的温度,所以并不冰凉。”
“那你之前把我叫成阿侑是...”他微微偏头问。
事到如今,我好像也只能承认了,“是在报复啦,谁让你也在捉弄我。”
我又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被误认成是宫侑这件事,会让治君很苦恼吗?”
“说不上苦恼。”他顿了顿,垂下眼睫,那种急切的眼神缓和了些许,圆圆的眼睛低垂着,看起来有点像小心翼翼讨人欢心的狗狗,“只是稍微有点想...有一个人可以只看着我而已,因为阿侑那家伙实在是很耀眼啊,虽然我个人很不想这么说。”
宫治没等我说话,就站起身来,把那张票纸捡起来放进投票箱里。
“这张票纸是投给超自然研究社的哦。”
他说完这句话,就向我告辞和宫侑离开了。
宫治走后,我看向投票箱,最顶上的票纸上写着:
投票社团:超自然研究社
投票人:宫治
什么嘛,怪让人感动的,我抚摸着那张票纸,上面似乎都还有宫治指尖的温度。
*
日子本应该按部就班地这么过着,但在此期间也有一件不这么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在周三的时候,又轮到了我值日,所以我特意早起,在天空还被一层灰白色的,像牛乳一般的雾笼罩着的时候,我就乘坐公车来到了稻荷崎。
经过自行车棚的时候,我的余光偶然瞥到两个人正在锁车。
原来还有人这么早来的吗?我还以为除了北信介之外,就是我来得最早了,说起来,北信介那种数年如一日的自律还真是让我佩服,有时候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被写好程序的机器人。
不过这个学校违反校规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染头发是现在高中生之间的新风尚吗?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风纪委员那一关的。
只见那边车棚底下,一个金色脑袋,一个银色脑袋锁好车后,挤着对方的肩膀,互相推搡着往前走去。
银色脑袋:“都说了我比你先进车棚,是我赢了。”
金色脑袋:“我比你先锁好车,是我赢了才对,白痴!”
银色脑袋:“哈?谁说是以那个为判定规则了?”
金色脑袋:“你是猪吗?猪治,做事要有始有终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银色脑袋:“也亏你空空如也的大脑能说出这种道理来。”
金色脑袋:“我也是会看书的好不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只知道吃,饭量比猪还大。”
银色脑袋:“生长期饭量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顺便一提,睡眠学习法只适用于那些平时就会学习的人。”
我听出了这两个人的声音,但现在我很想假装和这两个人不认识,总感觉会变得很麻烦。
于是我打算悄悄从另一条路走到教学楼去,反正他们肯定是要去体育馆参加早训的。
然而在排球场上能敏锐捕捉到排球路线的眼睛,自然也捕捉到了我的存在,哪怕我已经尽可能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龙野,来这么早吗?”
“啊,是小爱,是来看我训练的吗?”
“怎么看都不会是吧,笨蛋阿侑。”
我极不情愿地回头,勉强扬起一个还算元气的笑容,“早上好。”
正面一看,冲击力更强了,虽然其中还有我还没适应过来这个发色的原因。
宫治的银灰色头发还好,毕竟有北信介那个毛笔脑袋在前,等一下,我记得信介从小就是这个发色。
作为土生土长的日本人,真的会有那种颜色的头发吗?这个世界该不会被哪个人在暗中偷改了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