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家的姓名。他的世代延续在墨字之中,不知不觉再次消失无踪。
能看懂的是,用朱笔圈出的名字,是过去历代的家主。
五条觉、五条晓、五条萤、五条结……五条明光。
现在五条悟的名字也画上了红色印记,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菱形。
“只有那家伙是四个字的名字,真怪。”她举起书,指着朱笔的痕迹给五条悟看,不自觉发出一声嗤笑,“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成为家主。”
当她以“那家伙”或者是更难听的词汇作为称呼时,所说的必定是前代的家主——他们的父亲。
“我看看我看看……咦,真的只有他是四个字的名字。好搞笑。”
五条悟凑近了些,垂落的碎发触碰到了她的鼻尖。如果不是屏住了呼吸,她肯定又要打喷嚏了。
不太自在地缩了缩脖子,五条怜往旁边挪动几厘米,整个人都快钻进沙发的缝隙里了。
“这个菱形是什么意思?”她指着他名字旁边的图案。
“这个?我不知道诶。大概是六眼的标志吧。”他调皮地眨了眨左眼,“你不觉得菱形很像是眼睛的形状吗?”
“不。”她根本不捧场。
“啊——阿怜好没意思!”
如此哀嚎着的五条悟,似乎下一秒就要准备叫嚷起来了,幸好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蓄力攻击。
他站起身,快步走向阳台,阖上落地窗后,才接听了电话。无论是话语还是通话时的电流声,尽数隔在透明玻璃的另一侧,真不知道他在戒备着什么。
五条怜有点想笑,但已经累得做不出这种多余的动作了。
旧书随手丢在一边。撑着过分柔软的靠背,她费劲地站起了身,拖沓的步伐在木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还是回家吧。先睡一觉,再开始她的城市流浪。
“又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和那个小朋友一样,尸体上留有五条家的痕迹。”
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系起的鞋带从指间散落。
五条怜将鞋带在手指上缠了几圈,用力扯直,这才重新绕成蝴蝶结的形状。垂在肩头的浅粉色发梢彻底遮挡住了余光,她并不多么想去看此刻的五条悟。
甚至连敷衍的一句“是吗”,也不愿说出口。
而他依然自顾自说着。
“要和我一起调查这次的事件吗?肯定会很有趣哦。”
蝴蝶结又散了。这次她用力地打了一个死结。
“你是希望我以怎样的立场接受你的邀请?作为嫌疑犯,还是咒术师?”
她没有回头。
“如果是前者的话,你可能会失望,我不是杀人犯。至于第二个选项……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家伙罢了,而且我也已经不再是咒术师了。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需要向身为普通人的我寻求帮助。”
“理由的话,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会看见我所留意不到的。”他大概是笑吟吟的,“如果遇上了什么危险,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在人身安全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所以和我一起来吧!”
“哇——真是了不起的承诺。”她装出做作的惊喜口吻,“可惜对我来完全没用哦,你应该拿出更……”
拿出更有吸引力的筹码、更具说服力的理由、更独一无二的说辞。这才是她要得到的。
而他却说——
“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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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2005年11月29日,东京都,公寓内—
打开门时,听到了很惊慌的“啊”的一声,随即是哒哒哒哒的仓促脚步,房间的门被关上了。要不是认出了这声惊呼来自于五条怜,五条悟真的会怀疑是不是有小偷钻进了家里。
往期的时尚杂志堆在茶几的一角,上次来时落在她家的nds游戏机很随意地丢到了沙发的扶手旁,她的羊毛外套也还搭在椅背上。
按照常理来说,现在五条怜应该小跑着来到玄关见他才对——就像平常一样。
可今天的她,却把自己藏在了房间里,刚才发出是声音也不像是什么好事。
她在玩捉迷藏、她准备偷偷吓自己一下、她带男朋友回家了。
这是五条悟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三种可能性。
如果是玩捉迷藏,那他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小小的一居室实在没有太多可以躲藏的地方,就算是玩也没办法玩尽兴。
如果是想要吓他,那她的计谋可就无法得逞了。他都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怎么可能还会被吓到。
如果是有男朋友,那么……嗯,他还没想好要应对比较合适。
总之先把对方打一顿勒令他不要再出现在妹妹的面前然后就踢出门吧,一个能随随便便和十六岁小姑娘一起回家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啦~
五条悟已经想象出了狂扁对方的爽快感,连步伐也变得轻巧了许多,简直像是蹦跶着朝紧闭的房间走去。是时候揭晓他的猜测是否正确了。
“咚咚咚——”他调皮地捏着嗓子,尖声尖气地说,“小红帽在家吗?”
狼外婆的引诱完全没用。房门不仅没有挪动分毫,甚至还从间隙里钻出了小红帽小姐气恼的抱怨说。
“你下次来我家能不能提前说啊!突然开门进来,很吓人的!”
“什么啊,不是你把备用钥匙给我的嘛!”
五条怜的这番控诉让他冒出了一丝很不妙的预感,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胡乱猜测成真。
“我想来的话就直接来了,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嘛。”他不满的口吻中多出了一丝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