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年幼时的林折夏也曾短暂地被这张脸迷惑过。 但受迷惑的时间不超过十秒。 因为十秒后,这个人以一种想打架的语气开了口。 “你,”他垂着眼说,“挡道了。” “……” “让开。” 林折夏瞬间觉得这张脸,其实长得也没那么好看。 她那会儿和现在性格很不一样,整个人异常尖锐。 如果这个人能好好说话,她是会觉得坐在这挡了别人的道,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但是,很显然眼前这个人就差没有说出“滚”这个字了。 林折夏也没给他好脸色:“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 那男孩:“人话,你听不懂?” “人话我是听得懂,”林折夏板着脸,“但是刚才那阵狗叫我听不懂。” 由于林折夏也是一副“你很欠揍”的态度,两人就这样在楼栋口陷入僵持。 “我再说一遍,让开。” “我不让,有本事你跨过去。” “神经病。” “那你小心点,我发疯的时候会咬人。” …… 她和迟曜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两个人很幼稚地对线了十几分钟,林荷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扬声问:“夏夏,怎么了?过来吧,可以进屋了。” 林折夏应了一声。 她应完,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走之前冷冷地说:“打一架吧。” “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这里等你,”林折夏很冷酷地用稚嫩的声音学电视里的人下战帖,“不来的是小狗。” 这天后半天,天气突变,台风过境。 好在这阵强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一早外头又放了晴。 林折夏十分郑重地,等到第二天中午。 她赴约前,甚至还多吃了半碗饭。 “胃口不错啊,”魏平笑笑说,“叔叔本来还担心你不习惯。” 林折夏把饭碗一推,说:“我吃饱了,我出 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林荷问。 “……晒太阳。” 林折夏坐在自家楼栋门口,守着对面楼。 十二点。 对面楼栋没人出入。 十二点半。 还是没人。 下午一点。 门开了,走出来一位老爷爷。 她等到晚上,都没等到那个男孩赴约。 林折夏没想过,他还真不想当人。 他就是,一条,小狗! 晚上老爷爷又出门扔了趟垃圾,很快又走回来,林折夏抓住机会上去问:“爷爷,你们楼有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皮肤很白的男孩子,请问他今天在不在家?” 那时候的王爷爷身子骨还很健朗,对着个小女孩,有问必答:“是不是长挺帅的那小男孩。” 为了找人,林折夏强迫自己点点头:“是还算可以。” “那就是小曜了,他就住我对门,”王爷爷说,“他现在在医院呢。” 林折夏:“啊?” 她还没打呢,人怎么就住院了。 王爷爷紧接着解释:“昨天不是刮台风么,好像是着凉了。” “……” 林折夏实在很难想象那个画面。 昨天还在她面前拽得不行、仿佛可以一个打五个的男孩子,出门被风吹了一下,一夜过去,就病倒了。 这是哪儿来的病秧子啊。 林折夏正想在心里偷偷嘲笑他。 就见王爷爷摇摇头,有些心疼地说:“那孩子也是挺可怜的,这么小的年纪,父母就经常不在家,一个人住。” “身体还不好,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也不知父母怎么想的,居然放心得下……工作再重要也没孩子重要啊……” 林折夏听到这里,忽然,想放过他了。 她第二次遇到迟曜,是一周后,她跟着林荷从超市回来。 一周时间,她仍不是很适应新家的生活。 她拎着零食袋,远远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男 孩子背影很单薄,尽管现在是夏天,他仍穿了件黑色防风外套,正在开单元门。 林荷先进屋,林折夏想了想,往对面楼栋跑去。 她叫住他:“喂。” 那男孩开单元门的手顿了顿,手背上有清晰的针眼印迹。 林折夏从自己零食袋里掏出一袋自己最喜欢吃的牛奶味饼干,塞进他手里:“给你。” 对面很显然想说“拿走”。 林折夏板着脸说:“听说你生病了,你快点恢复身体,不然我不好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对面没想到她能找出这种理由,愣了愣,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把饼干还给她。 搬进南巷街第一个月后。 林折夏跟人打了一架。 这架打得非常轰动,直接让她名扬小区,并被林荷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然而,她打架的对象并不是迟曜,是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