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步妙君直接拒绝了他,转身走到了街头,眺望着墨色的山色,“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我猜想公子身份一定不简单,可妙君年幼便掌管家族生意,早已经决定抛开一切,撑起整个家族荣耀,妙君要的不是一份真挚的感情,而是对家族有益的靠山,公子若是自身难保,何必来纠缠?”
她的话语清醒又刻薄,冷漠的话语落在男人心间,男人却没有半分责备,只是苦笑,想要掀开面具的手又微微垂下,“姑娘说得正是,姑娘要的在下给不起,在下的事姑娘也无法参合其中,是在下唐突了。”
男人说完,步妙君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失望,相反,她甚至觉得他们二人都是极致清醒之人,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即便有过一点点的好感,也敌不过自己的野心。
太相似的两个人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步妙君突然庆幸自己被傅薄晨伤过后,早早就醒悟过来。
步妙君拒绝了男人,便回了客栈,这一次男人没有再纠缠她,甚至好几日都不见他再出现在湖州城。
傅薄晨因为在汴州城出了那么大的岔子,被京城傅家知道了,便急找他回京城,傅薄晨不甘心,也得先回京城处理此事。
但步妙君知道,傅薄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早晚都会杀回来。
原本以为是风平浪静,却不想,一桩意外让步妙君察觉到步家正陷入了另外一个巨大的危机当中。
步妙君处理完了陈老板和湖州城的生意后,便与鱼肠坐上了马车回汴州城。
路上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路上泥泞,马车陷入了泥潭里,马车夫根本拉不动,鱼肠也下了马车,冒着大雨帮忙拉马车。
结果马车轮轴坏了,她们不得不冒着大雨临时找一处避雨歇脚的地方,等待车夫修好马车,再来接她们。
步妙君看了眼四周,眼下四周都是树林,根本没有避雨之处,好在鱼肠找来了芭蕉叶,为她简单搭了一下,二人躲在芭蕉叶下面避雨。
步妙君身上衣裳都湿了,鱼肠连忙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却被她摇头拒绝,“你穿得也单薄,衣裳给了我,万一你着了凉怎么办?”
鱼肠愣了下,还是将衣裳给她披上,“奴婢无碍,奴婢贱命一条,这副身子也无甚可珍惜的,粗野身子不怕着凉。”
鱼肠太过冷漠,不禁让步妙君想起初见她的时候,那个时候步妙君想花钱买几个武功高强的丫鬟供自己差使,江湖人有人卖鱼肠,被她碰上了。
那个时候鱼肠面目十分冰冷,不似常人,步妙君不知道她身上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只觉得对她有几分怜惜。
当时,她说,姑娘,我缺钱,我想活下去,你若是帮我,从今以后,鱼肠这条命都是你的。
老板当时不悦了,一鞭子重重抽在了鱼肠的身上,老板是这些奴婢的主子,不许她们在客人面前乱说话。
步妙君立刻阻止了,什么话也没有问,只是跟老板买下了鱼肠,还另外给了她一大笔银钱,给她三日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
当时绿婉还担心鱼肠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甚至还不明白步妙君为何要给她这么大一笔银钱,甚至可以买更多的丫鬟了。
三日后,鱼肠还是如约回来了,只是当时,她眼神空洞,似乎比之前更加消沉。
她说,她要救的人已经死了,从此她再无牵挂,她是来履行约定的,从今以后她这条命就是步妙君的了,步妙君就是她的主子,便是她要她死,鱼肠也绝不会犹豫片刻。
步妙君从未打探过鱼肠的过去,她觉得鱼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鱼肠也跟了很多年,事实证明,鱼肠不仅很有用,也对她很忠心。
步妙君握住她的手,不停搓搓,“你既然是我的人,便要事事听命于我,我要你从今以后爱惜自己的身子,你就必须照做。”
鱼肠只是怔怔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雨停了,车夫也拿了工具回来修缮马车,鱼肠走出去帮忙,要步妙君在此地歇脚。
步妙君看了眼她们那边,刚走过去,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幸好她一把抓住了一旁的大树,可是当她回头看时,却被底下的一双鞋吓到。
“啊!”步妙君下意识跑上去。
鱼肠听见她的叫声,立刻冲到她的身边护住她,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是这场大雨冲刷过后,将地下埋着的几具尸体冲了出来。
鱼肠上前去察看,忽然留意到了他们穿的鞋与便衣,与那日追查面具男子的官衙一模一样,“姑娘~”
鱼肠欲言又止,只看了步妙君一眼,步妙君便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个男人身份不简单,干出这种杀人之事也不足为奇。
不过,步妙君却对尸体腰间挂着的令牌感兴趣,吩咐鱼肠将令牌取来,她这一查看,发现他们都是罗将军的手下。
罗将军手下的兵马用的正是她们步家的兵器,步妙君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鱼肠,你在附近好生查找,看看他们身上可有火器?”
鱼肠点头后,便立刻去仔细搜查,结果与步妙君料想一般无二,这些尸体被人扒了个遍,身上钱财还在,令牌等重要物件也没有丢失,却唯独没有带兵器,说明他们被劫杀的时候,火器被凶手拿走了。
那帮人冲着她们步家的火器来的。
步妙君皱眉道:“马车可修好?”
车夫道:“快好了,只是这雨马上又要下了,姑娘还是先找地方避雨,再继续前行。”
“不行,我们不能停下,必须尽快赶回汴州城,我可以给你们加钱。”
步妙君说完,蹙眉回到马车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