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宁听到他这句话的反应第一时间是懵然,找她,来找她?
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如果再加上她上辈子的经历,对她来说他们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没联系了也不为过。
况且在她印象中,贺迟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脑袋聪明,天赋过人,再困难的事情到他手里都能轻而易举化解,长到现在,每一个经历过的挫折都会化成他鞋下微不足道的尘埃被他踩在脚底,筑成他走向成功的道路。
所以她实在没想到他会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来找她。但不是困难的话,按他们已经好几年不联系的关系也不值得他大老远一清早地就在家门口等她,哪怕他通过贺妈妈来联系也不会让她那么惊讶。
因此陆予宁有点茫然又迷惑地看着贺迟,但目光凝在他脸上,才发现他脸色异常苍白,脸上是经历熬夜的疲倦,这副样子完全就是一副病人模样。
陆予宁心里一跳,看他脸色,还有刚刚触碰到的温度,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贺迟他不会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绝症,所以打算一一来跟过去的朋友道别,因此才会找到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时间陆予宁有些惆怅,觉得她身边的人怎么都那么的不幸,一个个都离开了她。
或许上辈子她猝死后,贺迟他也来找过自己道别,不过发现她先他一步走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有点安慰,起码他知道她比他先走,黄泉路上有个朋友也挺好的,好歹让他有点安慰。
瞬间陆予宁脑海里就闪过诸多猜测,再看贺迟,难免就带上了一些同情和怜悯,斟酌开口,“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贺迟坐在她对面,对她突然转换的话题带着一丝困惑。
陆予宁没等他开口,看着他英俊得漂亮的面容,再瞥了眼他聪明的脑袋瓜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老天怎么那么喜欢天妒英才呢?贺迟哥,你要知道人的一生是瞬时万变的,有时生命中会有些不幸,但是你不要灰心,你要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战胜的……”
说着陆予宁有些感伤,忍不住说了一大段,越说声音越激昂,等她一通鼓励的话说完,再看对面,只见那人修长的双手交叉托在下巴,嘴角弯起,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陆予宁顿时说不下去了,看他这副样子,再想到自己刚刚一副感性的样子,觉得耳朵发烫,说时没什么,但说完后面对当事人异常尴尬。
“你觉得我生病了?患了绝症,癌症?”贺迟看着对面的女孩,视线在她发烫的耳朵滑过,嘴角牵起。
“额,不是吗?”陆予宁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你那苍白的面色又不是骗人的。
“我之前虽然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但我身体检查很健康。”贺迟手抵住嘴巴,掩饰自己的笑容,看着对面一瞬间脸都红透了的女孩,他觉得他今天要真是笑出来,他可能会被赶出这个院子。
“咳咳,是吗。”陆予宁尴尬地顺手拿过桌上的一瓶水吸了一口,垂下眼睑。
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觉得她可能是刚穿回来,脑子还没恢复过来,或者穿梭时脑子被秀逗了,要不然刚刚怎么会对着人家说一大通自以为煽情的话。
“其实……”对面的人开口。
“嗯?”陆予宁抬头看了过去,听着他接下来的话,但是陆予宁如果预料到他下一句要说的话,她一定会恨不得扑上去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你手里那杯豆浆是刚刚我那杯。”贺迟看着她,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丝毫不考虑自己的话有多大的杀伤力。
“咳咳……”陆予宁这次真的是被呛到了,连忙把手里的豆浆放到桌子上,像被烫到手了一样,一边接过那人递过来的纸巾擦着嘴巴,好不狼狈。
现在她脸色不只是红了,还隐隐有点发黑的迹象,她觉得她今天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连二连三地遭遇那么多糟心事。
而罪魁祸首都是对面那个几年不见面的人,看着,陆予宁觉得自己的目光都隐隐带上了要刀人的杀伤力。
贺迟没预料到她的反应那么大,对上她的目光,清了下嗓子,为自己的过错弥补,解释道:“其实那杯豆浆我刚刚没来得及喝。”
“呵呵,是吗,那我谢谢你了。”陆予宁重新坐正身子,脸上都要笑出了花,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那倒不用。”贺迟像是没感受到对面萦绕的怒气,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陆予宁笑脸一僵,撇了撇嘴,忍住要出口的不文明字眼,心里吐槽,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说话能气死人,仿佛回到了初高中她被他辅导学习时,每天遭受他毒舌攻击的日子。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瞬,陆予宁才想起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怎么过来找她了,想着最近好久没和贺妈妈联系了,是不是贺妈妈那边遇到了什么问题,担心问道:“是贺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上她焦急的目光,贺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摇头:“我妈没什么事。”
说着,贺迟低下头,手指摩擦着拿在手里的玻璃杯,抬眼直视她的目光:“我是来找你的。”
陆予宁对上他的目光,里面幽深得像一湾漩涡,看不透时间看不透空间,更让人看不透情感,却又死死拽住你的心神。
再想细看,那人又重新垂下了目光,陆予宁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呐呐开口:“哦。”
但心里的困惑越来越多,她忍不住端详着他,好像从见面到现在那人周身就透着一股凝重的气息,看着她的目光好像还时不时地透露着哀伤,焦灼,不安,但再仔细搜寻,又好像没有。
陆予宁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贺迟哥怎么会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