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世，那个沉稳严肃、震慑六道，以天下兴旺为己任的父尊，才是顾耀本该有的样子。顾怀茵不知为何，舒了口气。
她目视秦茵，坚定的说：“他能够变回以前那样的，他最后一定会成为心怀天下，受天命封诏的上仙。”
秦茵只当眼前的女孩在安慰她，便轻声道：“承你吉言吧。”
清风拂过，顾怀茵怔怔看着秦茵迎风低头。鬓间的碎发飞舞，秦茵垂着秋水莹莹的眸子，嘴角含笑。
顾怀茵，怀茵。当年顾耀为她取名时，又怀念的是哪一个茵呢……
“卿长老。”
凌空而来一道虚影，竟是御剑的亓渊。
御剑之术，需对灵力掌握游刃有余，往往天权上期才能驾驭。天赋秉异如顾耀，也不过前些日子才在天权中期的实力下，摸索到其中要领。
故而，卿长老与秦茵见到亓渊御剑于上，都又惊又喜。
待亓渊稳稳落地，秦茵忙上前一步，询问道：“不是才病了？这么快就好了？”
亓渊面带喜色，笑着朝卿长老拱手：“多谢卿长老灵丹妙药。一丹下去，不仅恢复如初，更是连进三阶，现在已是天权中期了。”
卿长老听闻讶然，她的灵丹？
“不是和往常的聚灵丹一样吗？”卿长老诧异道，“上品聚灵丹也应当无此功效。”
亓渊：“是那颗新丹。”
“新丹？”卿长老闻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早见亓渊前来，躲在卿长老身后的顾怀茵脑袋里灵光一闪。方才她打翻了灵丹袋子，仓促中四处拾捡，不会正好把她的泥丸子给扔进去了吧？！
她探入袖内一摸，原本放泥丸子的地方空空荡荡。
糟糕——
顾怀茵脑袋从卿长老身后探出来，弱弱问道：“你该不会是，吃了一颗泥丸子吧……”
原本困惑的卿长老听闻此话，顿时竖目：“你把四方炉鼎炼出的本命丹拿给他吃了？”
不同人测出的本命丹有所不同。卿长老心怀医术，炼出的就是回春丹，于生死垂亡之际从十殿阎罗手里捞人一命。也有人心怀修炼，炼出的便是聚灵丹，助人吸纳灵气提升修为。还有的心思不纯、歹毒蛇蝎，炼出的便是毒丸。
卿长老第一次见人炼出泥丸，原以为是半点医修资质也无。现在看亓渊说辞，应当另有奇效。
但无论如何，也不该直接将未知功效的丹药拿与人吃。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顾怀茵吓得连连摆手。
亓渊见状，略有些困惑，但仍道：“的确外表状似泥丸，但细细擦拭后，外表土皮剥落，内里却是灵气磅礴的灵丹。”
顾怀茵抓住了重点：“我的本命丹，灵气磅礴！”
“我果然是天赋人选！！”
卿长老：……
“功效如同聚灵丹吗？”医痴如卿长老，任由顾怀茵陷入天赋狂喜，她更关心的是顾怀茵本命丹的药效。
亓渊抬眼望了望顾怀茵，不知是否当讲。
卿长老明白他意思，侧过身支走顾怀茵：“怀茵，你天赋极高，还不快去告诉你哥？”
陷入狂喜的顾怀茵反应过来：“对啊！叫他小瞧我！现在我就回去打他的脸！”
说着她与卿长老和秦茵都挨个规规矩矩道了别。
轮到亓渊的时候，她眼皮子一翻，轻哼一声便要走。
卿长老提溜住她：“对师兄什么态度？不是师兄，谁知道你那本命丹不是泥丸子？”
迫于长辈压力，顾怀茵瓮声瓮气道：“师、兄、再、见。”
说着，趁卿长老不察，她冲着亓渊鬼脸一丢，白眼一翻，大阔步的走了。
亓渊：……
全程目睹的秦茵：……
“你惹师妹了？”秦茵小声问道。
亓渊摇摇头，那姓顾的小姑娘从见他第一眼就和他不对付，不知发的哪门子疯。
待顾怀茵身影消失不见，卿长老才问亓渊道：“她那本命丹是什么功效？”
亓渊默了默，道：“转煞为灵。”
！！！
卿长老与秦茵俱是大惊，心下骇然。
自古以来，天地间同时存在灵气和煞气两样，两气相斥、水火不容。
秦茵忙问：“所以你身上的煞气……”
亓渊点头：“身上煞气尽数转为灵气。我再打坐修炼，吸纳灵气已无阻碍。”
秦茵怔怔：“往常你因煞气限制，吸纳灵气稀薄，因而修炼进展极度缓慢。现在……”
她抬眼，欣喜道：“若是此丹炼出，世间万物都能转煞为灵，那所有妖族都可修仙！”
卿长老却蹙眉：“上品聚灵丹的药效尚且不过半日，怀茵丫头的本命丹，大约也不能一劳永逸。”
亓渊颔首：“许是如此。我现在对灵气的感知，已比最初弱了些。”
“后面几日我再拉她炼丹，仔细探究看看如何复刻。”
*
这头，顾怀茵大摇大摆的把书院、寝舍、修炼台翻了个遍，都未找见顾耀身影。
与顾耀同院居住的荆宣，恰好出门撞见四处乱蹿的顾·无头苍蝇·怀茵。荆宣目睹了当初顾怀茵找上门的过程，因而成了宗门内除顾耀、吴长老外，唯一知道顾怀茵身份的人。
他叫住顾怀茵：“顾姑娘，找你爹吗？”
顾怀茵停下脚步，点点头：“我到处都没见着他。”
“今日他在落霞坡值守。”
顾怀茵这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