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气拉住了刀。
商婷睁眼,对上的却是贺正安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
他微微低头,神色冰冷,而他的手正一把握住锋利无比的尖刀,手心的血液顺着刀刃流下染红了商婷净白色的衣领。
整个画面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贺雨萱见状立马跪下求情道:“皇上三思,神女日前大病许是烧坏了脑子,请念在上任神女救疫有功,又念在天月国神女位份尊贵,请皇上从轻发落。”
“是啊皇上,天月国神女身系国之运气,若就这样处死恐怕会扰乱民心。”贺正谋见贺雨萱跪,也跟着跪。
太子看了商婷一眼,嘴角发出轻蔑的笑意,也假惺惺地替她求情:“母后和舅舅说得及是,神祭屋为天月国治病救灾数年,不可一日无主,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见这三位都开口了,见风使舵的众人也纷纷跟着为她求情。尽管他们大多与神祭屋没什么交情,但皇后和太子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皇帝先前在气头上,见这么多人求情,仔细掂量了下也不好一意孤行,便挥手道:“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带下去杖责八十,送回神祭屋思过。”
杖责八十,这是要把屁股都打开花的节奏。
但比起五马分尸那实在是轻罚太多了。
商婷被拖出凤翎宫,只寻了一处无人之地将她压在长凳上。
几名太监手拿长杖倒是丝毫不留情,一杖又一杖用力砸在商婷屁股上。
商婷疼得额间直冒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不能再呆在这深宫中了,以她的脾性且不说根本斗不过这里的人,只怕是还要在这宫中吃尽苦头。
正午烈焰当头,秋叶扶着受完刑的商婷走在宫道上。
商婷每走一步都疼得撕心裂肺,但皇帝下令不准任何人抬,只让她自己走回去。
秋叶望着她的样子,鼻尖一酸劝道:“神女大人,这事就过去吧,你不要再往心里去了,否则伤心又伤神。”
“今天是我冲动,我该为我自己的错误承担代价,但是顾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商婷几乎是咬牙切齿。
“神女大人,那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咱们斗不过的。”秋叶小声抽泣。
商婷见她哭泣的模样,只得不提这事,话锋一转问道:“春月呢?”
“春月去太医院给您拿药膏了,想必这会已经回到神祭屋了。”秋叶抹了抹眼泪回答。
商婷点点头,她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无人真心对她,唯有春月和秋叶两个丫头对她尤为忠心,日夜陪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商婷心想自己要逃离这皇宫,一定也要将她两带上,否则在这宫墙中无论有多谨慎始终保不齐有一日会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走得实在是有些累了,二人依着身后的石墙歇了歇。
商婷抬头看了看不知不觉走到了宫中祭祀的高台下,那高台约莫有十来米高,高墙投下的阴影不多不少正好遮住两人,没被遮住的那半地面倒是看得眼睛有些花了。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秋叶的尖叫一同传进商婷的耳朵里。
高台上不知何时砸下来一个人,那人落地的瞬间身子便砸得稀烂,肠肺与肉摔得碎了一地,断裂的骨头正直立着。
商婷怔住,原本白色的衣裳,衣领上沾了血渍,身后也是血渍。
而现在,身前沾满了地上那人飞溅出的脑浆。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春...春月!!春月!!”身旁的秋叶突然一声哀嚎,跪倒在地。
商婷呆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地上那具死相凄惨的尸体。尸体摔断的手指下,还隐约能看见药膏罐子的碎片。
春月...
商婷眼睛开始模糊,她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是缺氧一般地张着嘴巴,却没哭出声来。
她怔怔地抬头,依稀看见高台上有个人影往下看,那个人她今早见过,跟在顾延身后的人。
是顾延...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向她示威。
登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竟然没了知觉。
待她再醒来时,已是两日后了。
秋叶守在她身边,看样子也是没有休息好,只见她神色憔悴,眼眶又红又肿。
“又哭了...”商婷吃力地扯了扯嘴角,想要尽力给秋叶一个微笑,但却因为心中苦闷郁结,所以这笑显得尤为奇怪。
春月和秋叶自小就跟在原主的身边,半月相处顾征和春月的死都使商婷心痛万分。若是原主,恐怕更加神伤了吧。
“秋叶,接水替我盥洗。我要去见皇后娘娘。”商婷沉着眸子,只看到铜镜中倒映的那张苍白的脸,心头十分不是滋味。
凤翎宫已经撤去了满院悬挂的长绫,只留着顾征的灵位。依旧是红墙琉璃瓦,前院的那颗参天大树枝叶又往外延伸了几分。
贺雨萱坐在羊脂玉打造的凤椅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她似乎早就料到商婷会来一般,面上一丝疑惑的表情都没有,只淡淡询问:“可好些了?”
商婷看着她,只觉得她那张脸保养得极好,肤如凝脂,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女人的韵味。
据商婷所知贺雨萱十四岁入宫,短短八年便做到了中宫皇后之位。商婷寄养在凤翎宫十四年,直到去年才被送回神祭屋。
这贺雨萱定不是省油的灯,而商婷也清楚原主只不过是她养在身边的一枚棋子而已,只要还在她的掌控中,她便不会丢弃。
“回皇后娘娘,好些了。”商婷微微弯膝行了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