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来。
顾知亦温声解释道,“我有些洁癖。”
这话说的大方敞亮,简今安点头,她觉得可以理解,谁还没个把两个习惯呢。
两人说话间,大堂不知何时变得空旷,刚刚还满座的人也只剩下零星几个。简今安却好似没有察觉的继续吃饭。
可顾知亦这边却是一怔,他出身大家,平时家风勤俭,更不会像暴发户一般,一顿上这么多菜,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夹哪道菜才好。
身边的娇花久不动筷,简今安便误会了他的意思。
她回想到刚刚的手足无措,觉得也能理解,于是她重新拿出筷子,想了想,又拎起用茶壶仔细冲洗,这才夹了道素菜过去。
“你应当先吃白菜三丝,这菜清爽,不会被后面的……”
顾知亦眉梢轻挑,听的颇为有趣,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教他要如何吃饭。
他按照简今安的建议夹筷伸去碗中,简今安看着小娇花乖乖吃饭,一时间更开心了。
堂上两人气氛温馨,仿佛这顿饭吃到天荒地老也无所谓。
可暗处的人却按耐不住,“老大,今天还动手吗?这两人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另一个声音讥讽道,“你急什么,他们还真能吃下这么多?我看顶多半个时辰,这小娘皮就应该吃不下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依旧吃的热火朝天。
暗处的人心急如焚,“大哥,我去和他们说要打烊了,别吃了!”
“行,你去。”
一个时辰后……
“你怎么还没去?”
“大哥,我觉得我有病。”
“嗯??”
“不知怎么的,我心理总觉得不该去打扰那女子吃饭,怎么办?不然大哥你去吧……”
大哥:“……不瞒你说,我好像也得了这个病……再看看吧。”
大堂上
木桌的空盘被小二撤下,剩余的菜如流水一般的端来,满满当当竟是又铺满了一桌。
顾知亦面色顿时难堪起来,出于礼节他并未开口,只是持着银筷的手,再也伸不不去了。
简今安虽一直在吃,但吃的很慢,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知亦。
他侧对着她,鼻梁高挺,睫毛在吊顶的灯火间投下一片阴影,桃花眼里似有水光浮动。
看的出来他教养很好,即使不小心吃到辣椒,也没有吐出来,而是以茶水压制,举手投足间一派世家子弟的风韵。
只是,这小昙花好像想停了。
简今安终于看出他的饱意,她双眸一亮,迫不及待道,“公子是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回去睡觉吧。”
“姑娘,你似乎比我见过的女子都能吃些,你不撑吗?”顾知亦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他单手拖住下颌,笑眯眯的将视线放到简今安的身上,“在下实在有些好奇,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想看着你吃。”
“吃饭不过就是我吃的多些,你吃的少些这么简单,没什么好看的。”简今安心里着急,干脆下起逐客令。
她一心想要小昙花走开,却忽略了她的矛盾之处,一个姑娘点了这么多菜,吃的也不快,并不像天生的大胃口。
倒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有间客栈的事虽不是公开之事,但也不是秘闻,顾知亦虽身为太傅,可他亦关心朝堂之事,眼见事情久久未能解决,便独身化作赴京述职的小官赶来此地。
可不曾想却遇上了这般奇怪的女子。
是路人?是杀手?亦或者是……
顾知亦眸底冷色一闪而过,嘴角却噙起一抹委屈的笑,“姑娘……很讨厌在下吗?”
顾知亦实在太知道他的优势了,他模样隽逸,皮肤极白,平常有种生人勿近的清冷,可他若是真正放松下来,也可以比任何纨绔子弟都来的散漫、肆意。
他倚着头,斜眼睨过来,广袖大袍如云朵般堆积在肘关节处,露出一截极富有线条感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微微蜷起,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桌面。
郎艳独绝,积石如玉。
简今安整个人晕晕乎乎,勉强摸到腿根处发狠的用力掐住。
可就算是这样,也只是找回了比针尖还细的意志力。
眼看意志力如断崖上摇摇欲坠的绳索般就要断裂。楼上的客房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二人同时转头,简今安放下筷,三步并两步的直奔楼梯而去,顾知亦尾随其上。
漆黑窄细的走廊,砰砰乱跳的心跳声,简今安停下奔跑的步子,放慢脚步,紧张的走向那道半掩的门。
她推开门,只见房中的窗户大开,里面摆件被翻的七零八落。与其同时,一股浓浓的劣质香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个满脸虬髯的彪型男人倒在地上,似乎没了气息,身边跪着的瘦弱的青年放声哭泣。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致命伤。
人是怎么死的?
简今安以袖掩鼻,小心避过地上的杂物。她蹲下身,伸手去探彪型男人的脖颈间的大动脉,却忽的面色一变。
不好!
她当即起身,转身冲向楼下。
果然,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距离她不到五米的位置,有个人静静的躺在那。身下的血色如梅花般渐渐蔓延。
简今安慢慢走向前,听着脑海中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
【叮~有间客栈今晚死亡一人,请宿主尽快破案,目前剩余时间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