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漆漆的眼睛看过去,“贵客说笑了,苗主向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他体恤臣民们的身体,我这又怎能算拂苗主的面子。”
话题被轻巧接下,可两人争锋相对的气势,任谁都能看出。
一个是大祭祀疼爱的儿子,一个是苗主请来的贵宾,谁不敢上前劝说。
此时,赛场上的鼓声换了一种拍子,双方队伍也已到了最后冲刺阶段,紧凑强劲的节点卡在每个人的心房,众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容乐站起身,他指向顾知亦,“不知苗主可否容我和他一战。”
容乐的话说完,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般。在他身边的简今安直起上身,将视线在两人之间不停切换。
为什么要针对这个少年,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兀自思索,最终站起身决定添一把火,“听说儿郎们的比赛,不只有摔跤这一种方式。”
“还有一种,叫同心蛊。”
是了,简今安这些日子听了许多苗疆趣闻,终于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同心蛊,不是蛊毒,而是一种游戏,男女双方为一组。
儿郎们蒙着眼,在起点处背上一捆沙袋,以蛙跳的形式跳到中线。到了中线后被人喂上一种食物,在跳到终点,回答出女郎们一个问题,这问题要和食物相关,最后由女郎猜出这种食物。
这种游戏一来能够看出儿郎们的体力,二来不仅能够看出儿郎们的智慧,又能和女郎们产生默契,是苗疆少年少女们比较喜爱的一种游戏。
“这个好,这个提议好。”醉醺醺的苗主放声大笑,众人也纷纷附和。
苗主点人,他随机点了一个苗女,又指着简今安决定道,“既然是你提议,那这游戏你也参加。”
还在看热闹的简今安被忽然指到,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这游戏需要的场地颇大,几人在帐篷内是做不成了,众人便移步室外。
寒风凛冽,雨线如丝,不仅天气恶劣,草地上也泥泞无比。
简今安真后悔她的提议,不过好在她已经将药下到酒杯里了,只要等回去以后,让容乐喝下也就是了。
这边,顾知亦有些不适,他站在风口处,冷风挟雨不过片刻便淋湿了他的全身。
他到底是高估了自个儿身子,在帐篷口吹的那些冷意,现在如排山倒海的从身底里激出,叫他全身忽冷忽热。
比赛即将开始,顾知亦被人搀扶着走到起点,简今安和他一组,一会要在后面为其系上白布。
其实他的眼睛看不见,这系不系的区别不大,可顾知亦坚持要系。
——他还有话要对简今安说。
为了使游戏有看头,苗主更是说出了一个叫自己兴奋的提议,他卖了一个关子,“儿郎们,这场比赛胜利者,可以在傣日得到‘母神’的赐福。”
赐福也就是祝吻,传说在傣日那天得到赐福,这一生都会顺遂平安,况且能够得到‘母神’青睐,说出去也都颜面有光。
可这赐福不是必须的,一般是‘母神’自己决定要不要给,要给谁。
现在苗主轻易的许出,说到底还是看轻简今安,觉得她不是本族之人。
简今安撇嘴,无所谓,反正事成她就走了,这‘母神’谁爱当就当去吧。
周围的气氛渲染到顶点,简今安被推在前面,她拿起手里白布,就要为‘侨伟’系上。
此时的她站在‘侨伟’身后,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那卷翘的睫毛上那坠着的水珠。简今安心下一动,莫名的熟悉感突如其来。
此时,‘侨伟’适时将身子压低。
简今安将白布伸至前方,胳膊将人虚虚环绕,从外人看来,这姿势亲昵无比。
她悬着上身尽量不碰到对方,可白布湿了雨水,变的难以打结。忽然一道滚烫的热意从腰间传来,简今安眼神嗖的沉下。
正当她抬手准备赏对方一记耳光之时,却听到对方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与此同时,那抚在腰间的手不着痕迹的用力一握,“是我,顾知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