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神时央确实只是来巡逻会场的,今天毕竟是比赛开场的第一天,也是到场队伍最多的日子。一般来说,最需要打足了精神的就是开幕式与闭幕式两天,第一天是人多眼杂、保不齐会有喰种混进会场,仗着比赛气氛热烈激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比赛场上,偷偷掠走几个年轻高中生当然不是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照小时候家附近中餐馆的老板的说法,童子鸡是一种肉质细嫩、口感鲜香的美味食材。或许对喰种来说,距离成年还有一些时间、但也几乎成熟的高中生,大概就是“童子鸡”吧。
“……确实要花许多定力。”
来到岗位不满三年的新人搜查官将心比心,想象了一下自己坐在珍馐遍地的酒池肉林中的场景:香肠和五花肉欢呼喝彩、赛场上童子鸡散发着阵阵香气、一根根炸串从过道上走过、上等的雪花和牛在自己眼前跃动、美味的炸猪排与寿司环绕在自己身旁……
稍微有点太过头了……鸣神晃晃脑袋,把脑子里一个个龙虾三明治朝自己款款走来的画面晃出脑子。这种诱惑对于喰种来说的确太难以抵抗了,年轻的白鸽似乎是感同身受般的吸溜了一下口水。也许是理解了喰种的苦处,又或许……这个被加班折磨到的年轻人只是纯粹想去探索东京都范围内的各家美食餐厅了呢?
谁知道呢。
终于把美食从脑子里清理出去,就听见人群中有人惊叫,鸣神便过去看个究竟,毕竟安保容不得任何马虎。万一真的是喰种在现场动手,惊惶的人群与拥挤的现场或许会酿成踩踏的惨剧。结果,看到的却是两位熟人:自己上司的养女,以及……自己亲戚家的小孩!!
鸣神时央并不是彻彻底底的北海道人,他的父亲离开长野县的老家来到北海道讨生活、随后邂逅了身为阿伊努人并努力复兴阿伊努文化的母亲,最终在北海道安定了下来。父亲的两个妹妹——也就是鸣神的两位姑母留在长野、在那里结婚生子。他甚至记得自己小时候被父母抱着一起回去参加了年龄偏小的那位姑母的婚礼。鸣神还记得,小姑姑结婚后改姓了星海。
父亲和姑母的关系很好,因此在姑母婚后,父亲有时候也会拖家带口的回老家去探望她。星海姑父是个风趣的人,收藏了许多漫画书,。鸣神记得自己还有三个表弟:大姑家的浩典;还有小姑家的日朝和光来。黑头发、高个子的是日朝,白头发、长得有些小巧的则是光来。不过……为什么好久不见之后,光来的发型已经朝着一颗羽毛球的方向不断发展了?!
“……光来?”根本不可能认不出来,他也好、浩典也好、还是日朝和光来,都是太那种‘鸣神家’人的长相了——大大的眼睛、鸟类羽毛那样软绵绵却又蓬松的头发,还有短短的眉毛和看着过分年轻的娃娃脸。
鸣神知道自己确实有个表弟在打排球,但完全不知道是哪一个,也不知道水平已经高超到了杀进全国赛事的程度。不过,鸣神时央更没有想过,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家的小不点光来现在已经高中二年级了!虽然有些抱怨朝姑姑也不和他说一声光来要参加春高,但自己抽出时间叮嘱一些安全方面的注意事项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样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从早苗大学中途辍学、转而考入喰种搜查官养成学校,无论是在北海道还是在长野县的老家,都属于让全家人都炸开了锅级别的重磅消息。喰种搜查官算是个致残、致死率都高得离谱的工作,从去年开始,‘大喰’的活跃与‘青铜树攻陷11区’事件被广泛的报道,自己的父母、姐姐都没少给他打电话,生怕一天不打就彻底错过了与他的最后一面似的。他们也不来东京,就算来了也不会和自己说。鸣神哪会不知道自己家人的这些心思呢——他们怕给自己添麻烦罢了。
“所以说啦,我们真的不是姐弟!”陈杏指指自己,又指指旁边的日向翔阳,“不过,我们真的看上去好像啊!”
从鸣神的角度看过去,眼前橘色头发的男生和虎皮卷凑在一块,这两个一看就天性乐观、活泼好动的社交狂魔此刻已经彻底打成一片,激烈的迸发社交太阳之光。鸣神感觉这两位年轻人下一秒就可以快进到互相交换联系方式、社交账号并开始高强度线上聊天、互传照片。
善于社交类型的年轻人大概就是这样,只要气场相投,不管如何就能都可以迅速的玩到一起去。从今日比赛状况到个人爱好和兴趣,如果是气场相投的话,就会无话不谈、迅速成为好朋友吧。
“好啦好啦,我就不打扰到运动员们休息了……”对讲机闪烁了几下,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等待他去处理。鸣神低头看了一下对讲机,在和光来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小光要加油!还有替我向姑母问好——!”
“大概是外面有什么情况了吧?”陈杏看着鸣神匆匆来、又匆匆走,这个在排球场上看来算不得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人流中,彻底看不见了。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鸣神胸口的工作牌,上面几乎是加粗般的写着‘CCG’、‘一等喰种搜查官·鸣神时央’等字样……陈杏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安心好了,这里很安全,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总之,几位比赛加油喔!!”
和陈杏不一样,日向翔阳等人作为运动员,下一场比赛的开始时间愈发近在眼前。虎皮卷新认识的几个朋友们与她一一分别,先回到赛场了。可陈杏却暂时没有继续回到场馆继续看球的意思,她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似乎自从11区发生的那些事之后,东京不为人知的那一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似乎像是在这表面的宁静之下,正在酝酿着什么更大、更可怕的事;而那件事究竟何时到来,却无人知晓……
“不过……刚刚感觉被人盯了一下,是怎么回事呢?”形似猎物的捕食者看向场馆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