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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2 / 3)

温热,扑在崔池耳后,还混着脂粉香与美酒香,竟让他也多了几分醺醺然。

适才席间,她与温连珲几番试探,觥筹杯影中,满是算计。

温连珲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却都被她不动声色地遮掩了过去。

她再次提出要见东平王,温连珲依旧是原先那套说辞,只说东平王遇刺,不见外客。

或许是因着酒意上头,温连珲难得松了口,愿为她传一句话,至于东平王见与不见,他不敢作保。

至此,此行目的算是达成。岑青云正欲离开,却见鸨母领着一串小姑娘进了阁中,称是新来的几位姐儿,让郎君们掌掌眼。

这十数位小姑娘瞧着都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还有几个留着头,看起来年纪最小的那个,一团孩子气,身量甚至还不到岑青云肩头。

温连珲坐在她身侧,执着酒盏,对她笑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扬州风月十二楼,今日也该叫云郎开开眼。”

温连珲朝鸨母使了个眼色,鸨母便会意,留下几名乖巧听话的姐儿,陪侍在二人身边打扇添酒。

岑青云起先还诸多不惯,直到温连珲对她道:“云郎不懂这行的规矩,外面有龟婆龟公守着,专门盯着姐儿们。你若是再三推拒,只怕今晚这几个小的,便得挨上好一顿打。”

他酒虽喝得多,眸子却愈发晶亮。

“扬州贫户女可以百千计,若有姿容稍好些,便自小被牙婆以数百钱之价买作瘦马。若逊色些,便卖入娼门,换得百十钱,也可供家中宽松些过日子。若再不济,便只能卖至钞关九巷,挂上暗门灯。”

扬州十里长街,春风度花度柳,却惟不度人。

行至河岸旁,河房之外,家有露台,朱栏绮疏,竹帘纱幔。两岸水楼中,茉莉风起动儿女香甚。

崔池见着河面寥寥几篷船,道:“若逢端午,河上必有灯船,灯如联珠。殿下若明年得空,我陪殿下来看灯可好?”

此刻已是曲倦灯残,星星自散。

岑青云蜷着脑袋,道:“我幼时见过一场上元灯会,京中四处街巷张灯结彩,演杂技百戏,还有五丈高的琉璃鳌山。”

听得她忽得止住了话头,崔池问道:“后来呢?”

岑青云阖上眼:“因我执意要留在京中看完灯会,误了军机,西突厥军偷袭武威郡,才招致阿父战死。”

那年烟火绚丽,金炉脑麝如祥云五色,荧煌炫转,照耀天地。

可她再度回想起来,眼前却只剩下城中漫延无边的血色。

崔池哑然,过了片刻又道:“是我失言了。”

回到醉霄楼时,已近乙夜。

崔池将岑青云放至榻上,又取了巾帕,浸了热水后,为她擦了擦脸和脖子。

直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他正欲离开,岑青云却忽地伸出手,将他拉到身前,而后捏了捏他的耳垂。

她的手指滚热,崔池的耳垂却冰凉,两相交触,二人皆不自觉地僵了僵身子。

崔池只觉得耳上一阵刺痛,他摸了摸耳垂,似有鲜血温热,亦有琉璃冰凉。

刺痛之后,便是血肉被硬生生拉扯开的钝痛,明明这对他而言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他却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座难以逾越的巨石堵住,让他窒息欲死。

岑青云却似乎是真的醉得厉害,见着崔池耳垂流下鲜血,她竟然将头凑了过去,动作十分轻缓地,亲了亲他的伤口。

她唇角沾着血色,眼中水汽氤氲,望着崔池,道:“我瞧着这坠子好看,衬你。”

鎏金银环缀着碧色琉璃,衬得他愈发的肤白似冬雪,唇红胜丹朱。

崔池摸了摸因被刺穿而发热肿起的耳垂,忽而想起很久之前,岑青云酒后胡闹,也是这般。

那时她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崔子渝,孤要你身上这一处,永远刻着孤的名字。”

从那之后,果如岑青云所愿,他耳垂上的这一处伤口,始终不曾愈合。

有时缠了头发,有时勾了衣袍,有时夜间一个翻身便会将伤口再度撕裂,一早上睡醒便见着半边脸和脖子都被血糊满。

每次摘下耳坠再带上时,他便要再次经受一遍血肉被刺穿的疼痛。

岑青云却对此颇有兴致,她四处搜罗了许多价值连城的明珠宝石,制成形形色色的珰瑱玦环。

每每他被岑青云勾着在床榻上厮混时,岑青云总会故意扯着他的耳坠,看着他带着血痂的耳洞又被磨得渗出血,她才会一边凑过来亲着他,一边夸他耳朵生得漂亮。

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与我期何所?

东山隅,西山侧。

山南阳,山北岑。

岑青云昨夜大醉,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才堪堪醒转。

宿醉后头痛难忍,她捏了捏眉心,瞥见榻旁案几上摆了一碗尚还温热的粥。

她尝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应是崔池亲手所作。

唇齿之间似有血腥味,岑青云拿过一旁铜镜,见得自己唇角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她正疑惑着这血迹的来源,崔池便已进了屋。直到崔池行至她跟前,她才见着他右侧耳垂上挂着一枚碧玉琉璃坠。

这坠子她记得,昨日应邀前往鸣玉坊时,她一时兴起逛了逛路边银楼。

她原不爱这些金玉钗环,一眼见了这耳坠,却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此刻崔池耳垂上残血未消,想来定是她昨夜醉酒,胡闹过甚,竟硬生生给他强戴上了。

岑青云垂下脑袋,皱起眉,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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