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交给朱鸿雁的银票,数额写着三十两。
她左右对比,看着银票,一脸诧然,犹疑地问道:“大人,这张,是不是拿错了?我的,应该也是三十两?”
对于她来说,办一个案子,能拿三十两银子,已经是一笔巨款。这两百两的银票,她觉得肯定是拿错了。
:“没错!这张就是你的,怎么了?你在遂江府一案中所立之功,拿两千两都绰绰有余,这才两百两,不要那么吃惊……”荆旭直一脸云淡风清,神色自若。
:“大人……这个……”於雪尘抬眼望向荆旭直,目光闪烁,有些尴尬:“这张银票,我不能拿!”她长睫低垂,轻轻放下了银票。
:“怎么了?”荆旭直眸光一闪,凝目看着她:“御察直使司给的功劳费,为什么不能拿?”
:“大人……”於雪尘不敢看向荆旭直,轻声说道:“这两百两银子,不是御察直使司给的……这张三十两的,上面盖着官府钤印。可是,这张,上面是私印……我,不能拿你的钱……”
上次的一百两功劳费,於雪尘回去之后,旁敲侧击问过府衙的捕头,知道御察直使司功劳费绝对没这么高,她已隐隐有些怀疑。
当时,一百两银票已经入了钱庄,她也无法再确定。这一次,她可看得清清楚楚,这张两百两银票上的私印,明明白白一个荆字。而那张三十两的银票,则确实是官印。
她瞬间已经明白,荆旭直给她的功劳费,其实都是自己掏的腰包。
荆旭直见她冰雪聪明,竟然看出了端倪,立刻道:“我给的功劳费,为什么不能拿?我不是官府,自然可以凭藉六出的实际功劳来发功劳费。拿着……”他拿起银票,一边折好,一边拉过於雪尘的左手,放入她的手心。
於雪尘脸色一红,连忙想要继续推辞,说道:“大人,我不能……”
:“你虽是替御察直使司办案,实际是受我驱策。功劳费,我想给你多少,就给多少。这么点钱,我还给得起。在御察直使司,我都是如此处理。其他尉官替我办案,凡有关键立功,我都是另给功劳费。怎么,六出这是要我破了规矩?那,我以后还怎么驱策别人办案?”
荆旭直一番话,说得於雪尘一愣一愣的。一双星眸湛湛望着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见他一番话说得辞严意正,不像是在诓她。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之色,似信非信。
荆旭直不给她思忖的机会,将银票牢牢塞进她手里,立刻又道:“今天让你过来,还有其他事要办。你过来……”
他牵着於雪尘的手,将她领入内室。指了指桌上的一盆清水,以及右侧一个柜子,说道:“你把脸上的易容卸了,挑一件柜子里的衣裳换上。待会,你与我外出一下。”说罢,闪身走出了内室。
想着今天还有案子可以替荆旭直办,於雪尘瞬间来了兴趣,转移了心思。连忙用清水洗净脸庞,走到柜子前。
她记得,以前的内室,似是没有这个柜子。一打开,又是一惊。柜子里,全是在遂江府时荆旭直替她买的新衣裳,还有各类首饰。也不知道这位右都使大人何时把这些衣物运回了和京,还购置了柜子,专门摆放。
想着不能耽搁办案,於雪尘目光一扫,挑中一件淡藕色衣裙,看着清雅大气。然后,又挑了支金丝八宝攒珠钗插入发髻。
她记得上次荆旭直给她挑了支垂珠玉钗,想着他应该也会喜欢这支钗子,不知觉地挑了这个。
再定睛一看,柜子里竟还放着一套胭脂水粉。这个,肯定是荆旭直后来添置的。她也一并拿了出来。
一番着妆打扮。从一个男孩模样,蜕身成绝代佳人,颜若朝华,风采嫣然。轻声向外唤了一声:“大人……”
荆旭直立刻从外室走了起来,看见女孩,眸光一凝。眼前之人,唇绽如樱,嫣然巧笑,宛若朝霞映雪,恰是举世无双。心中十分满意,从柜中取出斗篷,轻轻替她披上。
牵着她的手,走到左侧一个博古架前,轻轻一推右侧玉壶春瓶。博古架旋转而动,堪堪露出一个入口。
荆旭直带着於雪尘,走过这个隐蔽通道,来到了御察直使司后花园。再通过一扇掩映在绿翠丛中的侧门,出了御察直使司。绕过几个巷道,眼前已是繁华的九和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