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凉如水，琼华宫里寂静无声，除了宫门前照例点着的两盏宫灯外，再没有旁的动静。
往日宫中随侍的婢女早就跟着宋卿卿一起入了公主府，自她成婚后，这宫殿里便只留下几个宫女打扫。今日宫中举办盛宴，殿里的宫人早就被借到别处去了。
苏裴晗随宋卿卿进了琼华宫后，方才问道：“公主，今日不回公主府了吗？”
“少废话！”
在寝殿大门合上的霎那，宋卿卿蓦然将苏裴晗推在门上，苏裴晗刚要说话，略显苍白的薄唇便立即被宋卿卿的双唇封住。
甜腻的香气席卷而来，让苏裴晗头脑发昏。他下意识想推开身前人，却被宋卿卿更为使劲地按住双肩。
她这模样看起来不似亲吻，反倒有些泄愤的意味。
察觉到宋卿卿的怒意后，苏裴晗便松了力道，任由她的动作。宋卿卿重重咬上他的唇瓣，苏裴晗不自觉溢出声来。
那带着薄怒的吻忽而又轻柔起来。缱绻湿润的唇舌舔舐起他的伤处，又趁着他毫无防备时撬开了抿着的双唇。
苏裴晗本就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方才在角落里是他低下头主动亲她，现在却要宋卿卿踮起脚才能勉强亲他。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迫使他不得不矮下身子，急切而激烈的亲吻让苏裴晗想要侧首避开，但却换来宋卿卿更为深入。
细微的水声在寂静的长夜中如同旷野里的一声惊雷，苏裴晗在得以喘息的空隙里试图唤醒宋卿卿的意识：“不……行……”
细碎的声音皆被吞没于唇齿之间，宋卿卿随手将鬓间珠钗扔在远处的白玉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瀑布般的青丝刹那倾泻如注，她拉开些距离，二人四目相对。
此刻怀中人衣衫散乱，隐隐露出了如玉般白皙的肩头，她望着他的眼眸染着春色，似无声引诱他堕入沉沉深渊。
苏裴晗呼吸一滞，宋卿卿已然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吻向他的喉结。
“公主。”
苏裴晗几乎竭尽全力，方将她推开。
宋卿卿的几缕发丝垂在胸前，勉强遮住露出的几分春光。她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在瞧见苏裴晗某处后，她倏然笑道：“本宫还以为驸马当真是圣人，丝毫不会为欲.念所扰。现在看来，驸马的身子倒是比嘴要诚实许多。”
苏裴晗微微侧过身，避开她的视线，宋卿卿纤纤玉手抚上他前襟，指尖在他锁骨处轻轻拂过，引起一片颤栗。
“夫君……”她凑近他的耳畔，“这夫妻间本该履行的义务，夫君现在是不是应该兑现了？”
“还是说……夫君当真体弱不堪，就算是圆房这等大事都要旁人相助？”
她玉手从锁骨抚上薄唇，苏裴晗紧紧攥住她作乱的手，目色渐渐清明起来，“公主今日或许是醉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他转身欲走，宋卿卿伫立在原地，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苏裴晗，你今日若是走了，我便命人将沈宥寻来。”
“你不会真当我只要你一个吧？”
苏裴晗脚步一顿，想要推开大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应该也不知道吧，从前我和那沈宥本就亲过抱过，甚至还……”
“公主！”苏裴晗将声量提高了几分，扬声阻住她的话。
宋卿卿杏眸瞥了他一眼，轻佻道：“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
苏裴晗双手握成拳头，心中天人交战。
宋卿卿懒得再和他多废口舌，直接将他拽到床榻边。
身下带着凉意的锦被似乎有一瞬将苏裴晗的思绪唤醒，他的腰带早已不知被扔在何处。宋卿卿跨坐在他腰间，衣衫半褪，垂落在他胸膛的青丝引来丝丝痒意。
窗外不知从何时下起蒙蒙细雨，快要入春的时节里，寝殿外已有花苞含羞待放。往日无论琼华宫里的下人如何浇水施肥都不见展露花蕊的花苞，今日在春雨的滋润下渐渐舒展开来。
起初这雨势很轻，露水划过花瓣而不得入。但好在春雨绵绵，倒比常人还有耐心得多。在细雨的轻拂下，花瓣渐渐也染了些露珠。
在某一个瞬间，苏裴晗的手臂传来痛感，随后是忽如其来的温热。他无措地攥紧身下薄被，宋卿卿眼角带泪，埋首在他胸前。
“公主……你还好吗？”
宋卿卿咬了咬下唇，没有回答。
她不好！非常不好！
心里又气又恼，身体也不爽利。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叫她公主。而她明明是想惩罚他，结果最后受苦的偏偏是她自己。
苏裴晗未等到她的回应，微微起身吻去她的泪水，宋卿卿搂住他的脖颈，闷闷道：“你是大混蛋！”
不知等了多久，窗外雨势渐凶。在狂风暴雨的侵袭之下，花苞如同一叶扁舟，随着这雨势而荡漾开来。
宋卿卿那双染着豆蔻的手紧紧攀着苏裴晗的肩，在他背后留下细细的红痕。苏裴晗眉头微蹙，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浅尝辄止的快意刚开始还能让宋卿卿感到满足，但很快她便又不乐意了。她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苏裴晗钳住她腰身的手松了力气，在几个来回后，他呼吸一顿。
宋卿卿也有所感应地停下动作。
这就……结束了？
她默默抬眼看向窗棂外，虽然不知道时辰，但好像……应该……没有多久吧。
苏裴晗面容上似乎没有别的神色，但宋卿卿仍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的。初次……都这样。”
这话倒让他本平静的脸上出现几分裂痕。他拿来帕子替宋卿卿将床榻上的混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