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过身说:“还有要买的吗?”
他跟上说:“没有了。”
“那我们走吧,吃个晚饭我差不多要去赶车了。”
“我也今天晚上走,你是哪趟车?”
我把列车号发给他,几分钟后他说:“我们一样的。”
“那一起走吧。”我说。
去往火车站的公交十分拥挤,无处下脚导致人与人都贴得很近,一站过后,我们钻到后门处,那一块地方稍宽松一些。
还没来得及站稳,公交车一阵颠簸,我还没抓的住栏杆就被颠得往前栽去,眼见就要撞到在前面人的后背上时,我被一股力拉住,重新站稳扶住栏杆。
“吓死我了。”我心有余悸地抱着栏杆说,“差点就要摔死。”
“抓稳一点吧。”他说着也跟我握着同一根栏杆上,我左右看了一眼,确实只有这个地方能够支撑人了。
火车站离这里有十几个站点,坐到第八九个站的时候,车厢内终于空了位置出来,我被公交颠的有点不舒服,看见后排有一个空位就坐了上去,跟童乐说下车记得喊我。
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开始检票了,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发车,我赶紧拉了童乐一把,让他跟上赶紧跑。
我最怕在这种地方跑步了,地板滑的能溜冰,跑个步脚掌还没落地就被滑的站不稳,在这种地板上跑步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不小心就能摔个狗吃屎。
我这个人的嘴有时候就像开过光一样,我刚跑到检票口跟在队伍后面,童乐就一个没站稳滑倒在地,周遭一圈人都向他这边看过来。
我也懵掉了,看他摔得好像还很严重的样子,连忙给他扶起来。看他捂着腰脚步艰难地排在检票队伍后面的样子,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我的问题,我的笑点很低。为了他的自尊,我扭过脸去,悄悄笑着。
“你在笑么?”他手指戳了下我的肩膀说。
“没有啊。”我转过头来,很认真地说,但是脑海全是他刚刚倒地的那一幕,随后又笑出声。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低下头有点不敢看他,我怕我一看见他的脸又会忍不住。
“没关系,笑就笑吧。”他揉了揉自己的腰说,“我也觉得挺搞笑的,跑个步都能摔跤,这事我小学以后就没再发生过了。”
我看他对这件事也不怎么在意,反而自己还能开起玩笑来,就实在是没忍住,笑倒在他身上。
有些事情其实笑一会儿就该收的,但有时候偏偏刚收起笑容,脑海中就开始不断回放刚刚发生的事情,于是我们两个排着队笑了一路,几乎是一对视就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最后我说不行,不能再笑了。
刚好我们两个站在队伍的末尾,我往左挪动走到另一条队伍上,对他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这下笑意才被压抑住。
到了火车上后我们才发现两人的座位是挨着的,刚好是靠窗的两人座。
“巧哦。”我说。
他也点头:“是的。”
“我发现跟你总是有一些十分巧合的事情。”坐下来后,我说,“我来另一个城市玩都能碰到你,我坐火车都能跟你座位挨着。”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他说。
“我不信命哦。”我说。
“那你今天也去寺里许愿了。”
我撇嘴:“这并不代表什么啊,我还是不信菩萨能真的实现我的愿望。”
他看着我没怎么说话。
我笑着说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嘛。”
“是,你说的没错。”他说。
我今天精神还可以,罕见地坐车没有犯困,睁眼看着窗外看了好久。反而是童乐,上车没一会儿就靠着小桌睡着了。
听他说他昨天下午就来了,下午爬山看日落,在山上过了一夜看了日出后才下来,想必昨晚肯定是没睡好,今天顶着大黑眼圈走了一天这时候也该撑不住了。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意志力,白天困成这样都没闭眼休息一下。
可惜,二十几分钟后,列车就到站了,我推醒他时,他眼睛还没能睁开,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到了。”我说,示意他拿好包准备下车。
“哦。”
突然发现刚睡醒的他还蛮可爱的,说话带着点鼻音,动作都开始缓慢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不少,毫无防备心。
我突然有点想捉弄他,看一下这种放松状态下的童乐受惊会是什么反应。
我戳了一下他脸蛋,如果是平时的童乐可能会转过头问我干什么,然后害羞地笑一笑。
但是现在整个人处于没睡醒状态下的童乐,转头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然后耳朵根瞬间红了,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后面的阿姨推着出了车厢,我跟在后面也出去了。发现他还是一脸懵逼地站着,眼神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人倒是不放松了,绷着个身子站在那还以为是在站岗的。
我拍拍他肩膀说:“走了啦。”
“哦。”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格外地沉默。
我回过头来看他,发现他不是在沉默,还是害羞地不知道说话,整个人头快低到臂弯下,耳朵跟仍然烧得像被热水烫过了一样。
我停住脚步,果不其然他撞了上来,抬头跟我对视上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你头低这么下面干什么啊?地上有小孩让你看啊?”我说。
他这才抬起头,走到我旁边,说:“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