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交流他国我国的文化异同。好些邦国的女子都能驱马纵横,甚至为兵为将。”
贾敏白了他一眼,“玉儿又不需要上战场,何况这个年头,哪容得女子抛头露面?你不要误了我玉儿的名声,将来嫁不了好人家,兰台寺那些大夫可就要指着你林大人的脊梁骨,骂你管家不严教女无方了。”
林如海对此不以为意,大夫们的口诛笔伐从来就不会少,再说论起笔杆子和嘴皮子上的功夫,他还真能和那些大夫们辩上一辩。
“若是先皇还在,我自然不敢如此。可如今的皇上,年纪不大却满腹主意,对西洋的玩意儿十分爱好,虽然还不见新政的影子,却隐隐有肃清朝政的魄力了。”
他讲的这些,贾敏也多少懂些,她并不是只能看见内宅家事的女子。自幼长在史太君这位国公夫人身边,朝堂智慧或许不多,但各个王府间的弯弯绕绕,她却是清楚的,借此也能对局势窥探一二。
“忠顺王府屹立不倒,皇上受他掣肘,所谓新政,怕是遥遥无期啊。”
“忠顺王爷年岁几何?先皇之庶长子,较之圣上大出了二十岁。正所谓天增岁月人增寿,人力能奈何?只盼他莫要与皇上争锋,否则……”林如海言至于此,将手里茶盅里的水倒进了花盆。
“旧茶苦涩,无可下咽罢了。”
“可是,国师尚在。”贾敏依稀还记得当年见过的老神仙的风采,听闻先皇对其颇为倚重,正如开国□□依仗他的太觉道长一般。
“这位却是不敢揣测了。”林如海提起这位,也是讳莫如深。
立国以来,四代皇帝身边总会有一位国师大人,深受皇上信任。他们出自一派,培养的弟子往往便是下一任帝王的心腹。朝野上下从不记载功绩,满朝公卿却无人质疑他们的存在,连忠顺王爷这种混不吝的粗人,也不敢在国师面前放肆,是比皇家宗谱还要神秘的人物。
不过陪伴先皇的国师大人却没有弟子,至今还云游在外。
这也正是近几年忠顺王府愈发气焰嚣张的原因之一,新皇无人辅弼,只好暂避锋芒。
“只是,国师大人向来是皇帝的助力,皇上若是想开新政,即便是老国师,应当也不会阻拦。”林如海给自己斟了一杯新茶,不欲再谈这个话题。
“话说远了,我本意是叫玉儿动动筋骨,便是学了马术,不过在府中溜达几圈,哪会叫她抛头露面。教她马术的人又是咱们林家的老先生了,不会在外边胡说,都有我盯着呢,夫人放心便是。”
贾敏这才松了口,放手让女儿去学了。只是一日总要抱着孩子过来看看他姐姐,添些点心果子,生怕女儿学得累了。
不过黛玉倒是过得很自在,她是从不抗拒学习的。读书认字她早有了积累,如今跟着先生从头学,当真是温故而知新,又有了不少感悟。
一日她心血来潮,自己写了两句伤春感秋的诗,随手压在她的书案上。贾敏偶然瞧了,掉了一回泪,说她的诗写得太苦,叫人读了不禁悲从中来。
贾敏又把诗拿去给林如海瞧,他到底是个男人家,不至于涕泗横流,但也是读得心中一梗。
夫妻两担心女儿移了性情,小小年纪就多愁善感可不算好事,仔细观察了一段日子,发现女儿比谁都开心自在,她的苦似乎只在笔下的诗里。
“当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啊。”夫妻两无奈得出这个结论,好歹是放下心了。
黛玉可不在意这些,她如今忙得很。剩下的课程里,她对弹琴对弈也学得很有兴致。这不光是君子之艺,她们神仙也喜欢这些呀。
从前没人教她,太虚幻境里的姐妹们多少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像那痴梦仙姑,这位姐姐一年到头都满脑子情爱故事,别说是教她了,她自己会不会都得另说。
警幻姐姐倒是养了一班舞女歌姬,她们弹奏得固然美妙,自己闲来无事抚琴一首却是另一种闲情逸致了。
况且,但凡她一心想学的东西,就一定能学出个名头。
黛玉对自己的才情颇为自信,兼之她自有几分傲骨,学习这些风雅之事可谓是如鱼得水,倒是出乎林如海的预期之外了。
至于马术,黛玉最初是有些不情愿去学的。一是看那马儿不干净,不想脏了她的衣裳。本身又是个受累出汗的活儿,每每学得出了汗,她身上就腻歪得难受,去了几回就不乐意再去了,三推四推地向贾敏撒娇不去学。
林如海知道了,也不责骂她,随口就编了个千金小姐落难的故事。
说那小姐身娇体弱连路也走不了多远,空有钱财偏又被贼人抢了去,只能依附他人飘零在外,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
有那甄家小姐被拐走的前例在,吓得黛玉老老实实就去学本事了,再也没叫过苦。
林如海见她懂事,还是心软,专门派了一个小厮伺候黛玉的小马,每逢用马就刷洗得干干净净,连毛都顺滑服帖,黛玉这才情愿了。
他清楚自家女儿,学识才华是有,但过于天真。虽听过不少平民百姓的疾苦,到底是没经历过。往往是一听就哭,悲切得像是她自己苦了一遭,自己和夫人还生怕她哭坏身子。
可这妮子哭完就去玩她的,到了晚上还要叫丫头给她拿帕子敷眼睛,生怕眼睛哭得不好看了。
第二回照听不误,依旧是哭,再玩儿,仿佛喜和乐被她分成两半各司其职。
好在黛玉学马术也快,半年不到就能自己牵着绳子在府里慢慢走了。
这年她三岁生辰刚过,开了春就把小马牵了出来,在刚进府门的小场子里溜达着玩,她的丫鬟们和马奴在旁边跟着照看她。
大门平日里是不开的,因此这也是她能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