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往后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噢!”
“再说一个音节试试看!”
“你……”她紧紧抓着裙摆,惊怒的看了看那只钢叉,又看了看我,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了好半晌,才平静下去。
我挺直腰杆走回了里间,顺势砰的一下踹上了门。
“没教养的野种,没良心的饿狼。”后面传来了她的低声嘟哝。
*
确实又下雪了,我依在木窗口,透过那一线罅隙朝外看着。
外面是白皑皑的一片,很快,就有很多人打着火把,吵吵嚷嚷的朝远处走去。
我一眼就看见了其中披着厚重斗篷的达利安,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直到他和人群一道消失在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背后,我才重新站直了身体,目光飘向了手中那瓶晶莹剔透如同清水的药剂。
他们走了,我也该走了,对不对?
透过房门缝隙,我偷偷看了外头的沙丽一眼,她正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傻笑。
后退了几步,我轻轻推开窗棂,从轻巧的从窗口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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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冰冷的雪能轻而易举的没过膝盖。
我躬下身体,废了好大的劲才走出了几十米的距离,然后,又废了好大得劲才在一排树桩后面找到了皮埃尔家的后厨地下室的那个狭小的通风口。
比划了一下,我脱下了厚厚的斗篷,忍着刺骨的寒冷往里面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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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猜的很对,我要去修复那个通讯法阵,用我手里的这瓶魔法药剂,而那瓶魔法药剂,来自于达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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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他们不想让我们修复法阵,所以,你一定要悄悄的去,别让任何人看见。”当时,在小隔间里,达利安俯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并把那冰凉的瓶子塞进了我的手心,“把这个,倒在我的记号上。还记得吗?弥赛亚?我融化了法阵里的一线冰棱,现在,那儿肯定有个一道浅浅的痕迹。”
我对着光仔细的看了看那瓶东西,“可我并不会修葺法阵。”
“只要把它倒进去,魔法的事情,让魔法去解决。”
“只要修复那一点儿么?”我抬头问他,“那个法阵都已经被毁坏成那样了。”
“我看了一下魔纹,其他的损伤只会让魔法传输不稳定,而真正切断魔法流动的只有那儿。”
“你什么时候懂法阵了?”
他笑了,双眼如同月牙般弯起来,“回洛丹伦后,我读了一些关于法阵的书籍,粗略的了解了一下。”
我可不信他真的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一下,不然,他怎么能在那么多线条里准确的找到法阵失效的原因?
“你向圣光撒谎了,你说你一点儿都不懂来着。”
“圣光准会原谅我的,”说着,他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后退了两步,扬起了声音,“你在这儿吃些东西,然后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来看你。”
后面那句话,他是说给在外间一直悄悄看我们的沙丽听的,她朝我们探头探脑了至少三次!
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沙丽会突然八卦我与达利安。
噢!真叫人心烦!
*
咔--
我吊在半空里侧耳倾听了一下,直到确保底下没人,才松开了扣着通风口的双手,轻巧的落在了地面上。
这间地下室漆黑冰冷,地面上似乎也覆盖了一层冰,让人脚下不住打滑。
凭着记忆,我摸到了法阵的旁边。
这儿非常安静,除了风声之外,我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但是,这儿可能还是会有人来,因为,我很赞同达利安的那句话。
“我感觉他们不想让我们修复法阵。”
那么,会不会有人藏在某个地方,监视着这里?
想到这里,我竖着耳朵再次聆听了一下,四周并无人声。
这一次,我从贴身行囊里拿出了那个瓶子,直到这时,我才发觉里面的液体并不是无色的。
在黑暗中,它会发出蓝色的冷光,很亮,却不会照的很远。凭着这点幽光,我清楚的看见了法阵上的那一线浅浅的沟。
就是那儿了。
我往冰冷的手心里呵了口气,一刻不停的拔出了塞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进去。
魔法的真是奇怪东西,明明是那么明亮的液体,可是一旦没入法阵里,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一的光消失了。
在漆黑中等了一会儿,法阵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而我却被冻得全身发抖。
跺了跺刺痛的脚,我打算原路返回,可就在那时,在单一的风声里,我忽然听见了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而这个脚步声,就来自于我身后通往后厨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