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抽了抽乱糟糟的眉毛,“那么,我或许得先把你弄起来……”还没等他说完,一股不同于寒冬的阴冷忽然从远处袭来。
我们不由的都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远远的,在树林的那一头,忽然涌来了一大团诡异的雾气,它是淡灰色的,所过之处,在那些粗壮的树干留下了一颗颗黑点,黑点在扩散,在蔓延,它们就像酸液一样,在树干上刻下越来越深的痕迹。我猜,用不了多久这些树就会轰然倒塌!
咔嚓--
一只细瘦的树枝从树干上掉了下来,正正好好砸在了一只逃命的雪兔身上。它并没有受伤,可是,脚步却停滞了一下,那一下,足以让雾气将它卷了进去。它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量,身体僵直的倒了下去。
呼--
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雾气从那一排榆树间涌了出来,它有城墙那么高,涌动时如同排山倒海!
呜--
仿佛有无数的鬼魂在那阵雾里恸哭。
哗--
仿佛有无数死神在那阵雾里挥舞着镰刀。
那些低沉的声响带给了我一种强烈的恐惧。
“那是什么?!”我不由的惊叫。
“是亡灵瘟疫!”瓦里玛萨斯的脸色都变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看来法阵已经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开始运转了!”
“哪儿来的法阵?”
他没有理我,而是看向了那一边,“道格!把她们都捡起来!我们快走!”
“我又不害怕瘟疫!”道格达拉斯在那一边不满的大叫。
这句话让瓦里玛萨斯恼火了起来,“你不害怕,但是我的帮手害怕!我的帮手害怕,我就害怕!放下你手里愚蠢的雪块!别再舔了,别放在骨刺上!做我要你做的事情!扔掉它!否则你永远都得呆在遗弃之地里!对,扛起她们俩!这还有一个,快一点!我们得赶紧离开!”
咔嚓--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我忽然又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它来自于我的脚边。由于我的背剧痛无比,所以我没法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咔嚓咔嚓--
不期,崩裂声响成了一片。
那一刻,我看见瓦里玛萨斯的脸都僵硬了,“干玛尔甘尼斯的菊-hua!”
咔嚓--
一瞬间,我只觉得身下的依托一下就被撤去,身体猛地往下坠去!
“嗷!”
*
我们掉到了一个很深的石室里,我的肚子撞到了一个台子的尖角上,它让我一下子就翻了下去,肩胛触地带来的疼痛让我差点儿死了过去!
“噢……”我躺在一地碎石子上,眼睁睁的看着那灰色的雾气从头顶那个空洞里涌进来,本能的求生欲居然让我一下子就找回了自己的手的控制权,我一下子咬开了皮手套,含住了食指上的那枚戒指上的达拉然玫瑰。
呜--
雾气迎面扑来。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自己消失了。
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陷入了一片虚空。
那儿没有声音,没有颜色,空无一物。
当我大喊的时候,我听不见自己的话语,当我看向自己的双手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仿佛,我从未存在!
那种感觉让人心惊,幸好,在一瞬过后,一阵清凉从我的口中蔓延开,我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夺回了自己的神智。
*
我发现自己被笼罩在那灰色的雾气里,瓦里玛萨斯在不远处大声咒骂,催促着道格达拉斯离开。
“那些骨头足够把我们切碎!从这儿爬上去,道格!快!”
“但你的帮手……”
“别管那些倒霉的凡人了!他们已经死了!没救了!很快,他们都会变成没有脑子的怪物!撕咬袭击他们能看见的一切血肉,甚至是……你!”
“这么说,瓦里姆要永远被困住了吗?!”
“闭嘴!蠢货!”
仰起头,我发现他们正费劲的攀在残垣的树根上,“别走……别走!”
那句话让那两个往上爬的人影都停住了,诧异的扭过头来。
“她是不是在说话?!”那个身上长着骨刺的大怪物轰隆隆的问,这时,我才发现他有一张永远都闭不上的嘴,尖锐的牙齿完全露在外面。
“死亡之神在上,她居然还活着!”瓦里玛萨斯惊叹了一声。
“需要道格去把她捡起来吗?!”
“你们绝对找不到另一个人帮你,除了我!”我梗着脖子大喊,我知道的很清楚,一旦他们把我扔下,我就真的没救了。
“嘘--”瓦里玛萨斯忽然扬起手,示意我噤声。
*
一阵死寂。
砰--
忽然,一个声音从我身旁那个石台子里传出来。
等等,这一刻,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石台子?!这分明是个石棺!这间石室是一间墓室!
砰砰--
石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奋力的撞击着盖子,那声音在这雾气蒙蒙之中显得格外诡异。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朱庇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土地龟裂塌陷,植物枯萎凋零,生物高烧死亡。那些死去的人明明已经死去,可他们又重新站了起来,我们的士兵不得不又杀死了他们第二次,把他们砸成粉,烧成灰。”
那个回忆让我的心脏忍不住的狂跳!
噢!石棺里会有什么?!石棺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