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的从里面传来,把艾伦的眼睛熏的红红的。
“……你简直比姑娘还爱哭。”半晌,我忍不住开口道。
“艾露恩教导过我们,眼泪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不知感恩!”
哈!恼羞成怒了!
说话间,里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安赫丽卡擦着额上的汗珠走了出来。看见我们都死死的盯着她,美丽的高等精灵勉强扯了一下嘴角,“他还活着,只是……需要睡上一会儿。”
那句话让我悄悄舒了口气,心脏回到了该去的地方。
吱呀--
不期,门又被拉开了,无精打采的哈菲扶着绘满油彩的墙皮慢慢踱了出来。
他的鼻青脸肿,原本竖起的深褐色短发无力的趴下,尖锐的耳朵就像折耳兔那样倒挂着,模样有点可笑。
只见他将自己扔进了墙角的软榻里,那个动作无法避免的牵动了他腰腹上的伤口,让他那张刚硬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抬脚,他把满是灰尘的靴子架在了前面的小桌上,闭目养神。
安赫丽卡的眼皮抽了抽,但是,她好教养的没有斥责出声。
一时间,这间客厅只余下她从银壶中倒水的些许声响。
“……安妮?”忽然,哈菲却低声开口了。
“……嗯。”
“是因为这件事,你才被那个小白脸彻底打动的?对不对?绝不是因为他那张脸,对不对?”
喔!
那句话让我忍不住含着坚硬的面包,竖起了耳朵。
安赫丽卡拧起了精致的眉宇看了我们一眼,没有搭理他。
“永恒之时是他们家从海里打捞起来,献给艾萨拉的,”只听见哈菲继续道,“里面出了这种噩梦之门这种危险的东西,他当然得负责任。”
“看守危险的噩梦之门是月神殿祭祀们的责任。”
“你又不是月神殿祭司……”
啪--
银杯被安赫丽卡狠狠的按在了桌上,“我为什么不是月神殿祭司?!为什么?!”
“呃……你还记得我把你从那个老女人手中救了回来的事情?”
那句话让安赫丽卡深深吸了口气,“你毁了我的梦想!”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想当一名神圣的月神祭祀!从小就想!”
“得了吧,安妮。”哈菲嗤了一声,道,“你只是嫉妒你的姐妹,只是在赌气。你胆小又爱哭,根本无法像纳林斯那样去看守恐怖的门,天知道门里面里面会出来什么奇形怪状的噩梦生灵,你准会吓的爬到树上去!”
噢!
我不由的在心底摇了摇头。
眼角的余光告诉我,安赫丽卡额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
“而且,在我家里当侍女不是更自由么?”只听见哈菲继续道,“打猎,捕鱼,缝衣,烹饪……这些事情,你快乐的做了上千年。”
安赫丽卡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了几下,“谁快乐了?!谁?!”
哈菲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顺手从盘子里拣出了一块不那么糊的面包片,塞进了嘴里嚼了嚼,“说实话,你的手艺很糟糕,我包容了你上千年,当然,我一点也不介意……”
“从我家里滚!出!去!”
看着哈菲在迎头砸去的椅子下狼狈逃窜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自诩高贵多金的他没有夺得安赫丽卡的心了。
啊,没错,他长着水母脑子!
*
呼啸的椅子砸坏了门板,飞起的门板把哈菲砸倒在外面的院子里。
许久,这片安宁的永恒之时里都回响着哈菲的那声惨呼。
“喔噢!!!!”
……噢,说起来,上一回,塔尼斯老头是不是也被她这么打出去的?
*
“小家伙们……你们想说什么?”此刻,安赫丽卡一面笼着鬓边金色的碎发,一面款款的坐在了木桌的另一边,又在我准备张嘴的时候,竖起了雪白修长的食指,补了一句,“别像长舌妇一样问问题,嗯?”
那句话让我和艾伦相互瞧了瞧。
“……那个怪物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我问道。
“永恒之时其实是关着噩梦怪物的监狱?!”艾伦偏偏与我一同开口。
“噩梦怪物?”我惊讶的张大了嘴,“那也是噩梦怪物?!它和我们在翡翠梦境里看见的完全不同……”
“噩梦怪物当然都长得不一样!”暗影精灵挺着胸膛,不屑的回答,“只是,那一只……太大,也太黑暗!”
“你们看见的,也许是……上古神灵的噩梦。”不期,安赫丽卡轻声道。
“上古?!神灵?!”
“为什么上古神灵的噩梦会在永恒之时里?!”
扭头,安赫丽卡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望向了窗外一望无际的树林,“……永恒之时是塔尼斯在一处废墟里找到的。”
“什么废墟?”
“那是一个上古废墟,被埋葬在月泪海岸北面最深的海沟里。”
“海沟?!”
“别摆出那副模样,小家伙,”安赫丽卡像瞧着没见识的乡巴佬那样撇了我一眼,“塔尼斯.风歌,虽然我现在……厌恶他,但是不可否认,他是月泪海岸边最棒的渔民,他可以在最危险的水域里一口气下潜上千米。”
“他准不是个人!”
“对,他不是个人!他是个混蛋!”安赫丽卡咬牙道,纯净的目光狠狠的瞪了里屋一眼,而我,迎接了艾伦狠狠的一瞪。
我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祖母,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