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给她送去了慰藉的香蕉!这些时候,你在哪儿?你这个心肠比热面包还软的家伙又在哪儿?!”
奎恩提张了张紫色的嘴唇,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我,我在翡翠梦境里……”
“呵!翡翠梦境!”斯嘉丽怒喝了出来,“你让索莱娅怀=孕,然后拍拍裤子,跟着你的主人进入翡翠梦境里睡大觉!接下来的一切,你都让一个女孩自己承担!孕育,分娩,抚养……索莱娅就不该为了守卫你这种混蛋而丢掉性命!她明明可以活着,在我的小队里,自由自在地好好地活着!”
那些话把奎恩提说得嘴角抽搐,脸色大变,就在我以为他要丢脸大哭的时候,他忽然狠狠甩下了手里那只黑色木匣子,闷头朝前走去。
“……我,我从未忘记过索莱娅……”半晌,他在潮湿的风中哽咽出声,“我也会……好好教育桑达尔……”
“桑达尔就不用你操心了!”斯嘉丽扬起了嗓音,不依不饶地快步跟了过去,“她注定要成为哨兵!”
“不!不行!”
“你干脆也魂归艾露恩,去那儿和索莱娅商量!”
*
我觉得,我是整个崔兰希尔地区唯一在意特纳隆他们性命的人了。
无奈着目送着斯嘉丽她们转过街角,我只能思索着是否要一路往北,越过浮桥,向其他人求助。
可是,谁又能听懂我的话?
格里高么?
呵!
*
我飞回了诺达希尔边。
世界之树下的巨大法阵依旧在旋转个不停,掀起的魔法飓风让我根本不敢靠近。
隔着碧绿的光华,我看见里面倒下的人已经不再动弹。
艾伦也一样,他半睁着双眼,可里面的光彩早已消失,就像一对熄灭的魔法灯。
天呐!他死了吗?!
那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有些心惊肉跳!
终于,跪于地面的特纳隆也无法再支撑,他晃了晃,缓缓垂下了脑袋,直至前额抵在了地面上。
肉眼可见,抽取着他们魔法的魔纹开始暗淡,那层笼罩着大树的碧绿光罩也开始消散,露出了后面一块黑一块白的树皮,仿佛上面生满霉斑。
呼啸的魔法风暴平息了,我怔了怔,立刻扑进了那残余着炙热能量的魔法阵里。
我焦急的在那些德鲁伊身上飞舞,大叫,可是,没有一个人给我丝毫回应。
“吼--”不期,我的身后传来了低吼。
刹那之间,野兽的味道扑进了我的鼻子!
我脊背僵硬的回头看去,只见两头皮毛发亮的黑豹在我身后缓缓显出了形。
它们盯了我一会儿,便匍匐在地,骨骼发出了断裂般的响声,随即,它们变幻成为雄壮的驼鹿,一低头,便用巨大的鹿角将地上瘫=软的德鲁伊们铲到了脊背上。
“……别担心,小姑娘……”在路过我身旁的时候,虚弱的趴在驼鹿背上的特纳隆硬是对我抬了抬手,“他们只是耗尽了魔力……需要昏睡几天……”
*
夜晚又到了。
我端坐在格里高的旁边,静静地听着他道过晚安,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又悠长。
随后,我便跟随着那些上半夜的“守卫”们开始巡视月亮井边的营地。
暗夜精灵们被分成了三个部分---上半夜轮守的人们,下半夜轮守的人们,以及呆在那两座帐篷里的人们。
一切都很安宁,包括大帐篷里被榨干了魔力的德鲁伊们,包括小帐篷里那几名被腐蚀的倒霉鬼,包括伊尔萨莱恩。
当我钻进那间小帐篷的时候,那名右腿肿的几近透明,满脸都是黑色花纹的可怜家伙正紧闭双眼。
当然,他睡的并不踏实,不停的抽搐肩膀,发出低低的shen=yin。
疲惫苍白的银林夫人依旧醒着,她盘腿坐在法阵的正中心,一面仰头喝尽手中药水,一面喃喃不止地诵咒。
我落在她的膝盖上,担忧地瞧着她。
只见她无精打采,眼皮低垂,鼻子边的纹路清晰可见。
我觉得她苍老了数十岁---嗯,当然,是以人类的年龄来说!
除了她与珊达,这间帐篷里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他们的鼻息此起彼伏,让我也昏昏欲睡起来。
飞了一圈,我落在了伊尔萨莱恩不时抖动的肩上。
或许,我能将他带进翡翠梦境,做个好梦?
*
缓缓地,我合上了越来越重的眼皮。
*
我堕入了一片充斥着黑色的地方。
黑色的天上翻滚着黑色的云!
黑色的地上涌动着黑色的泥!
腐蚀的恶臭充满了天地!
然后,在前方那颗黑色的大树上,我看见了双手被缚于上面的黑色的伊尔萨莱恩。
他足下悬空,被黑色的烈火不停的炙烤,发出了阵阵凄惨的叫声!
我忽然意识到,这里是伊尔萨莱恩的噩梦。
然而,最让人心惊的并不是这里压抑沉重的黑色,而是那名站在树下,发出可怕冷笑的怪物!
他是这片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红色。
他浑身流淌着熔岩般的脓液!
我的天呐!
要不是我立刻捂住嘴,我可能惊叫出来了!
那是萨维斯,对不对?!
转身,我飞快地靠在了身旁大树的背面,惊恐地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