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光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
月光下的刀锋还在闪着冷光,再近一点,便贴到她脸上了。
秦瑶光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将宋聿翎往后拉了拉。哪怕系统能保她不死,但是能好好活着,谁愿意挨上这一刀呢?
秦瑶光提醒对方:“杀人可是犯法的?况且如今太后娘娘频繁召见我,你确定要为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动我?”
她甚至威胁:“你当真不害怕武信侯夫出事?”
陈寅礼没动,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宋聿翎。
秦瑶光嘴角一抿,往后蹭了蹭,将宋聿翎的脸也遮住了。
不料这回陈寅礼却有了动作,直接上前将秦瑶光推到一边。
秦瑶光被推得猝不及防。
陈寅礼是练过武的,手劲儿本就大,如今对秦瑶光有气,骤然动手,秦瑶光直接被推得撞在墙上。
“咚”地一声,眼前金星直冒,额头火辣辣地疼。
她伸手摸了一把,发现手上立马沾上了血。
秦瑶光疼得直不起腰,陈寅礼真是个畜生啊。
宋聿翎正要起身,人却被陈寅礼给辖制了。
方才为了救秦瑶光,已经用了他全部的力气,这会儿毒性发作,五脏六腑都在疼,疼得不得安生,自然也没办法从陈寅礼手中逃窜。
宋聿翎恨自己的无能。
陈寅礼木然地盯着这张脸。
他进过宫,也曾在宫宴上见过皇家众人。
这张脸,哪怕如今还有大块的胎记在脸上,他也不会错认。因为这张脸,同消失许久、传闻已经身亡的太子宋聿翎,简直一模一样。
宋聿翎在他手上,秦瑶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顾不得疼,凶神恶煞一般地威胁陈寅礼:“你若是敢动手,我绝不会放过你!”
哪怕鱼死网破,她也得拖着武信侯府一起送葬!
陈寅礼管不上秦瑶光是否动怒,他像是失了魂一样,许久才终于有了动作,对着宋聿翎的胎记,用力地擦了擦。
片刻后,胎记被擦下来了这一块。
果然!
陈寅礼突然起身,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宋聿翎摔倒在地,重重地喘息了两声,连呼吸都带着痛苦。
秦瑶光赶紧又回到他身边,急得不行:“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另一边,陈寅礼也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挣扎中。秦瑶光与人私会,他本是怒极。自己娶回来的妻子,哪怕他不碰,也由不得秦瑶光不守妇道。可如今与秦氏私会的人,竟是太子?
圣上跟谢家找了这么久的太子,竟然在他们陈家府上?
竟然与他陈寅礼的妻子私会?
他今日,甚至险些杀了当朝太子?
陈寅礼觉得今夜真是荒谬到了极点。
待听到秦瑶光的话,他怔了怔,问道:“他中了什么毒?”
秦瑶光想着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关你什么事?”
“你若是不想死,就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秦瑶光被他吼得吓了一跳。
转眼间,宋聿翎已经被陈寅礼的人转移到了屋子里。
陈寅礼甚至琢磨着,是否要叫太医,可是想到这两人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胸中对皇家的敬畏又忽然少了许多。
宋聿翎一走,秦瑶光心又到了嗓子眼儿,她担心陈寅礼直接将人杀了。这里是侯府,哪怕她如今在外头有几分脸面,可是谁知道陈寅礼这厮疯了之后会做什么呢?
陈寅礼也看到了秦瑶光心都跟着飞走了。
他那股无名火又起了,嘲讽道:“放心,暂时还不会杀了你这老情人。”
秦瑶光死都不肯认这罪名:“少血口喷人了!”
骂完之后,她心里还在怀疑,陈寅礼说不会杀人究竟是真是假,该不会是随意糊弄她的吧?
陈寅礼仍旧脸色不好,看不出他真实想法是什么,但是过会儿他又问了一句让秦瑶光莫名其妙的话:“你几时认识的这人?”
秦瑶光正要胡扯,陈寅礼忽然警告:“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则你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寅礼忽然逼近,气势骇人:“你如何认识他的,他是怎么中毒的,一五一十都给我交代清楚。若是胡说八道,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也不想看到他死吧?”
秦瑶光愣怔了片刻,哪怕心中疑窦丛生,可是为了宋聿翎的安全,她还是半真半假地交代了。
陈寅礼听罢,忽然奇怪地看了秦瑶光一眼。
秦瑶光方才被他推到了墙上,到现在脑仁子都疼,见他如此,立马怼道:“看什么看?”
陈寅礼无言。
他只是不曾想过,堂堂太子殿下落难之后,会被秦瑶光当成小厮给拉进了他的武信侯府。
到底膈应秦瑶光不守妇德,陈寅礼问过之后就让人将秦瑶光给“送”回去了。
秦瑶光哪里肯走?
宋聿翎还在他手里呢。
然而陈寅礼威胁她再不走便剁掉宋聿翎的手指,秦瑶光心下骇然,还是怂得撤了。
回了兰芷院,她心里还直打鼓,问了系统道:“陈寅礼会说说话算话吧,他不会再拿宋聿翎出气吧?”
系统提醒:“你不觉得陈寅礼已经在忌惮宋聿翎了吗?所以他暂时不会动手。”
至于以后动不动手,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宋聿翎虽然是太子,但却也是绿了陈寅礼的人。谁知道陈寅礼会不会胆大包天,直接让这个当朝太子永久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