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来去匆匆,顷刻间就撤离了武信侯府。
谢院正都懵了一瞬,若不是宋聿翎留了十来个人在府中,命令他们暗中保护秦瑶光,谢院正兴许都要以为他彻底放下了。
放不下,却又走的这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更叫谢院正费解。
走出了侯府,他才问了一句:“不用跟那位夫人请离吗?”
宋聿翎直接上马,勒紧缰绳,眼神坚毅:“不必。”
他会回来,只要给他些时间。
宋聿翎驾着马,直接朝着宫门出去。
贵妃母家势力庞大,他得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些外敌。耽误一分,所有人的安危便得受一分威胁。在此期间,他更加不能与武信侯府、与她扯上任何干系,否则被贵妃一派捉住把柄,还不知道要做什么样的文章,下什么样的狠手。
贵妃的阴毒,宋聿翎可是切身体会过。
等陈寅礼回府,得知太子与谢院正已经回宫时,他整个人都躁了起来。
骂完侯府的人不中用后,又提起了秦瑶光:“秦氏呢?”
“夫人在兰芷院呢。”
陈寅礼眉头皱成了“川”字:“太子离开时未曾找过她?”
“不曾,太子似乎直接就离开了,并未停留。”
“不中用!”陈寅礼骂了一句。
底下人以为他是在骂自己,全然想不到,陈寅礼这是责怪秦瑶光没用。
本以为她在太子心中有几分地位,能够留得住太子,如今来看,她也没什么真本事,估摸太子当初也只是见色起意,如今要回宫,宫外该舍弃的东西,自然也就舍弃了。
想到这,陈寅礼满是嘲讽。他是不能对秦瑶光如何,毕竟他如今还不能确定,太子是否真的放下了,未来又会不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他虽不能杀了秦瑶光,却也有别的手段来折腾她。
自从发现秦瑶光与宋聿翎关系不清不楚后,陈寅礼对她便再也没有了愧疚,恨不得她直接暴毙,如此还能守住侯府的清白名声。
可惜秦瑶光死不得,不过,这侯府说到底还是陈家人的府邸,对付一个外人,手段有的是。
秦瑶光亦听说了宋聿翎的离开,还是陈嬷嬷兴冲冲过来告状来着。
秦瑶光本以为自己不在意,可是听着陈嬷嬷眉飞色舞抨击宋聿翎没良心,走得干脆利落后,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心里堵了一下。
陈嬷嬷滔滔不绝:“我就说过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对夫人您也不是真心。虽则如今他的身份看着不一般,但是没有良心的人咱们也不必惦记了,走了就走了。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生还不好找吗?”
天可怜见,陈嬷嬷从最初得知秦瑶光背叛陈寅礼时的痛彻心扉,已经转变成麻木了,甚至在她看来,只要出轨的对象不是宋聿翎,别的都好说。
她都能接受。
“这个宋管事,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便猜到了他不好拿捏,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也就只剩下那张脸了。可是连好看的人多得是,夫人自己便是佼佼者,何必执着于看脸呢?”
秦瑶光嘴硬:“谁说我看脸了?”
“那您看什么?”
“我……”秦瑶光赌气道,“我看得是人品。”
“哦,那您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好。”陈嬷嬷意有所指。
秦瑶光反驳无果,只能默默生闷气。主要是宋聿翎这小子走得太干净了,哪怕他耽误一两天,她在陈嬷嬷面前都不至于这么言语苍白。
或许陈嬷嬷说的对,宋聿翎那小子就是没良心。
哼,不就是个太子吗,她可不稀罕。待她与陈寅礼和离之后,若是想要好看的男子,大可以花钱再买。这个跑了,还有下一个呢。
秦瑶光内心酸涩,却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骗人先骗己,如此给自己做了一番建设之后,秦瑶光竟然也渐渐不难受了。
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做。
武信侯府她待腻了,外头的名声也打响了,最关键的是,自己跟陈寅礼相看两厌,留下来恐有生命之危,她得赶紧想办法和离才行。
紫檀院的那位,肚子已经大起来了,但是自从上回与陈寅礼闹了别扭,这两人的感情至今都还没有修复。
方婉柔为了养胎一直将自己闷在院子里,崔氏等人都觉得她如今安分了许多,秦瑶光若不是叫陈嬷嬷盯着,兴许也要被她糊弄过去。
这方婉柔,认真来说也是个孝顺姑娘了。
孕期都还在为了救她父亲兄长费尽心力,以至于孕中忧思过度,隔三差五就要请大夫。
崔氏为了她这一胎,日日沐浴更衣再烧香拜佛,祈求这一台平平安安。嫌隙归嫌隙,方婉柔腹中怀着的可是陈寅礼的长子,日后侯府继承人,意义不同。
秦瑶光见方婉柔这般担心亲人,便决定帮一帮她,顺便借此机会让自己和离。
她叫来陈嬷嬷耳语两句。
陈嬷嬷游移不定,内心挣扎:“真要这么做?”
“做不了?”
“也不是。”陈嬷嬷自然是唯命是从的,但是陈寅礼说到底还是侯府的主子,陈嬷嬷道,“侯府倒霉,您不也跟着受累吗?”
“这你就别担心了,不仅我受不了累,你也不会。只管去做吧,出了事儿我担着。”
秦瑶光如此吩咐。
她还记得陈寅礼当初要杀了她的仇。
秦瑶光小心眼儿,哪怕陈寅礼没杀成,那也是动了杀念的,她小小的报复一次,不为过吧。
京城之中,少有秦瑶光这种还能坐的住的,太子平安归来,不知搅动了多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