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心中无不恶毒地想着,皇上还不如直接病死算了,死了一了百了,省的她被□□,她儿子在外担惊受怕。
但随即一想,若是这个关头出事,太子岂不是直接登基称帝?
届时,他们母子二人更加没有生还的可能。
贵妃心急如焚,不惜大费周章,给宫外的二皇子带了封信,让他将皇上重病的消息转告给他外祖父。
这会儿快马加鞭,几日之后,便能赶往京城。
至于后面的大军,便是慢一些也无妨,只要能赶在太子登基前救出他们母子二人就是了。
若是再迟,宋聿翎兴许就要对他们下手了。
贵妃一心想要扳倒太子,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反而是肃方总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提醒贵妃道:“娘娘不觉得,圣上的病生的太突然了吗?从前圣上的身子骨何等硬,怎么太子一回来,反而病着了?”
他这怀疑自然是有理有据的,可惜贵妃不愿深究,只道:“一朝心愿得了,身体自然也就垮了。况且,当日我去东宫之时,便发现他圣上脸色不对,临走前还听闻有宫人说要请谢院正给他瞧一瞧,谁知是什么病症呢?”
贵妃忍不住进一步猜测,兴许,这病就是太子招来的也不是不可能。
肃方见贵妃还没有明白这里面的意思,急得头疼:“娘娘,您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儿是太子跟皇上串通,目的就是为了逼镇南侯入京的吗?”
奇怪的是,贵妃面上并无多少波澜。
肃方心都凉了半截。
原来贵妃娘娘都知道。知道还让镇南侯速速回京,岂不是逼着镇南侯造反?
他自己是镇南侯一家人安排到宫里来的,如今看到贵妃算计娘家,便忍不住心寒。
贵妃有一瞬间的颓废,但是很快,她便逼迫自己狠心起来,狠心两个字,贵妃早就做绝了。
她一向是做事不留后手,力图斩草除根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在宋聿翎中毒之后还非要让父亲派人前去围剿了。很简单的道理,只有死人才是毫无威胁的。
贵妃不想自己死,她想宋聿翎死,甚至,她还想要皇上驾崩。最好都死绝了,就没有人再跟她的儿子争了。自己筹谋这么多年,不过是想让二皇子取代太子登基,好容易走到今日,可不能功亏一篑。
贵妃似乎在说服自己:“便是阴谋,如今也只能往里头踩了。难不成,咱们还要看着太子登基,看着太子杀了我们母子二人?”
肃方顿了顿,道:“兴许,太子并未想要杀您。”
贵妃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肃方立马闭嘴了,为镇南侯一家感到不值。
就为了一个万一,便要家中全族为之牺牲吗?贵妃难道就没想过,此番若是失败,迎接镇南侯的会是什么?
贵妃哪里会没想过,只是比起家人,她更在意自己:
“父兄在云南经营多年,也不过是为了扶持二皇子上位,如今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等着他们,他们肯定也是心甘情愿回京的。”
那可是从龙之功啊,谁会不想要呢,只要父兄能顺利剿灭太子,今后的皇后、未来的太子妃,都会出自镇南侯府。
她不会亏待镇南侯府的,贵妃心道。且她们母子只剩下一个指望了,那就是她的娘家父兄。他们早来一点,太子的忌惮就多一重。
贵妃的消息传给二皇子后,二皇子立马着手于镇南侯联系。
二皇子已经有大半个月不得进宫了,唯一与宫中的联系便是从他母妃这儿。贵妃说皇上病重,二皇子立马想到,父皇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不上朝了,也不曾照见朝中官员,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二皇子再次请求入宫拜见父皇,依旧未曾被放入宫门。
他越发断定父皇身子不好,于是撺掇丞相,让其入宫探望,结果连丞相都没能进宫。
有些事情,越是捂着便越是让人多想。
暧昧不定,远要比彻底放出风声更让人信服。
二皇子自以为自己明白了。
一定是宋聿翎,是他为了求上位,不择手段掩盖父皇病重的消息。又或者,父皇病重,压根就是宋聿翎所为。
不得不说,这对母子二人总是能想到一块儿去。
二皇子一边在朝中散布太子欲害皇上的消息。
大多数人听听也就罢了,不会蠢到真的相信这样的谣言。但总有一些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的,或是原本就亲近二皇子,或是投报太子无望,打算兵行险招,将赌注押在二皇子身上。
一来二去,还真给二皇子聚集了一小撮势力。
虽不至于掌控朝堂,但加在一块儿也是股不小的舆论压力。
镇南侯虽在路上,却也一直在观望。
骑兵造反这种事儿,光有野心不够,还得胆子大。显然,镇南侯在胆量上还欠缺一些火候,尚在犹豫要不要为了女儿跟外孙孤注一掷。
此番进京,打赢了还好,若是输了,镇南侯府满门抄斩,先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二皇子几番催促,言语之间又透露出皇帝病重的消息。镇南侯并未偏听偏信,直到,自家的探子也从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病危,朝中又在传是太子下毒,企图以此登基称帝。
镇南侯的大儿子一听到这消息便做不出了,皇帝的宝座绝对不能落于他人之手,他催促父亲:“咱们须得日夜兼程,如此才能尽快赶往京城。”
镇南侯还在犹豫。
他总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太巧了,然而,镇南侯也架不住身边人的野心勃勃,日夜劝说,最重,镇南侯还是决定先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