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深幽的月夜里,一对夫妻悄然无声地来到桥下,将怀中的婴儿扔于小道上,转身匆匆离去。半晌,河畔的水哗啦啦流动的声音响起,从河里渐渐爬出来的修长男性脸色苍白,被浸湿的藕荷色衣裳染着刺骨的冷意,他缓慢地朝那婴儿爬去。
最终,他迟疑地抱起地上的婴儿,低头仔仔细细地嗅闻它身上的气息,回身向河里过去。
“哇——”婴儿猛然放声的哭喊吓了他一跳,他放下它,快速地转进河里,只露出一小半个头,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傻傻的看着它。
你现在内心只有一个字——
艹
这算什么,吃苹果被哽死穿越了不说,一来就是被丢在桥下,还没等你回神,然后河里又出现一男鬼要把你拐进河去。
这是什么骚操作?你急得当场放声大哭,结果那男鬼比你还害怕,居然缩回了河里。
你:“……”
害怕的明明是你好吗!
你和他就这么看着,小眼瞪大眼,过了好一会儿,那男鬼才慢慢靠近岸边,再次来到你的面前,你漠然地看着他——虽然你幼嫩的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用那有些痴傻的眼睛瞧着你,伸出苍白至极的手指蹭了蹭你的脸庞。你被那冰凉的温度刺了下,睁着眼睛看他。
可别再把你往河里带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想把你带进去,又把你抱起来往河里跑,你又赶紧哇哇大叫,他害怕似地缩颈,低头瞧了你一眼。
最后他把你留在了岸上,只是露出那双灰蒙蒙的眼眸盯着你。
你对于自己幼小的身体感到无力,这才生下来断奶没多久吧?好歹给你个能活动觅食的身体啊,被这么放着,不是饿死就是被冷死。
你苦恼的想着,困意一点点上涌。
诶……死就死了吧……你充满绝望的想道,然后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睡了好像很久的样子,你被饿醒,睁开眼睛,天刚刚破晓,你盯着那天发了会儿呆。
又是哗啦啦地水流声,男鬼湿着衣服上岸找你而来,他把你搂抱在怀里,却没有执拗地往河里走,而是蜷缩在角落里。
你甚至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水腥味,嫌弃地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他就这么紧紧抱着你不撒手,沉默着蹲着。
渐渐地,桥上的人开始密集起来,偶尔有一两个到桥下发现一黑发女子抱着自己的孩子,估计是觉得“她”要寻短见,安慰几句,那女子却始终不搭理人,痴呆地看着怀着的孩子。
有人看不过眼,去买了几份软软的馒头来,那女人不接,反倒是怀着的孩子哇哇大哭,它伸着手臂,仿佛要抓那馒头。
你快饿昏了……你饥渴地看着那白白胖胖的馒头,眼光都快绿了。
怀着的哭声引起女子的注意,“她”这才接过路人的施舍,却是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问“她”住哪里,“她”也仍旧是看着怀中孩子不答应,那路人悲悯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吃了半个馒头,你总算恢复点力气,听路人都在喊那男鬼是姑娘,你好奇地抬眼看他。
他上眼皮懒散耷拉着,湿答答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虽然面容惨白却透着阴柔之美。他安安静静地坐着,浑身湿透,咋一看确实是像是乱跑出来的精神病女人。
他把你抱在自己怀里,呆呆地看着自己脚前的土地,也没有回河里的打算,你便在他怀里反复地睡着又醒来,一直到日暮。
最后,他悄悄放下你,沉身进入河道。
那冰凉的砣子终于离开了,你揉揉又犯困的眼睛,打算好好睡个觉,醒来找个路人,看能不能好心把你收养了。
一直到傍晚,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桥上传来,两三个人从一旁的石梯处下来,他们一眼就看到襁褓中的婴儿,其中一人说道。
“早上就看见了它,它母亲倒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是个疯子,估计自己孩子丢了也不知道。”
他们要干什么……你惊慌地看着那群人,在他们没安好心的手抓住你,你大声叫喊,却被捂住了口鼻。
另一人低沉道。“这娃子倒是机灵,看来这嗓子是留不得了。”
闻言,你心猛地一沉。
正当这几人要抱走你时,背后传来愤怒的呜咽声,那几个人回头,见河岸旁已经爬出来个黑发生物,对方睁着可怖的眼神,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快走……那是它妈。”最先开口的那人拔腿就跑。
背后发出凄厉的叫声,声带很明显的是属于男性的低沉,不尖锐却轻易让人感知到他的怒火。
抱着你的那人被首先攻击,他的脖颈被掐着往后倒退,男鬼尖锐的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肤,温热的血喷溅出来。
接二连三的人都被干掉后,那男鬼小心翼翼地把你抱去你原本呆着的地方。
你:“……”
你很清楚地明白,可能不出一会,那些尸体就被人看见报警,而你作为被遗弃的婴儿,也会很快被投以关注。
这男鬼看着痴傻,但也不愚笨,知道自己干了坏事,要换个地方。于是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案发现场越来越远。
虽然男鬼有意识地找临河的地方,但他下河的次数也变得很少了,几乎是抱着你往街上或者城市里一坐,那些好心人就给吃给喝。
你内心自然是感谢极了那些好心人给你续命,拼命地吃啊吃,就怕有这顿没下顿,你的反应更是激起别人的怜悯,他们还联系了相关部门,为你和那男鬼在河边修了间小屋,特别小,但足够你们遮风挡雨了。
你长大了点,奶声奶气地喊那男鬼。“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