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回复这破班我不上了:?不能吧,应该是直的。
祈月回复这破班我不上了:要不你直接问问他?
齐瑶打。
“就是不敢问呐!要不也不会这么为难了,一是不熟,二是这问题好像有点不礼貌。”
齐瑶想了想,又加了个哭泣表情。
这一天天的,谁能有我难,齐瑶仰头吸气。
小岚叫了齐瑶,来对下一次线上演出的流程和互动话题内容。
齐瑶扫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上次节选粉丝投稿来信的反馈挺不错的,粉丝运营那边也说反响很好有共鸣。”
齐瑶说,“这部分说还要多Que一下周边,带一下名字。”
“好,我跟他们说一下。”小岚说,“小诺好了,下一次应该就恢复得不错了,就按正常流程来就好。”
齐瑶有点担忧,“好,现在编舞老师是什么时候给他们教呀?还是要练到晚上吗?”
“新出的编舞很多碎的动作,捕捉出来有点不太清楚,还得抠细节。”小岚说,“白天教,但是还要准备别的东西,所以私底下还是晚上练,还在和技术磨合呢。”
“好。也别太劳累了,进度赶是赶,但这没日没夜练,早晚身体受不住。”齐瑶说。
四个练习生弟弟算是齐瑶一路带过来的,从团的雏形到每个人具体的人设,都是一点点打磨练习出来的。
虚拟爱豆经常被认作纸片人,但其实实质并不一样。
虽然顶着一个皮套,用顶尖的设备、无数次调试动画模型搭建了永远精致的脸庞,外界也经常为皮套和内里的孰轻孰重,策划和中之人的平衡争执不休,但最打动人的,还是作为真实人类的情感和陪伴。
平时骂归骂,吐槽归吐槽,但是齐瑶也确实对这个团有不可割舍的感情。齐瑶虽然比艺人大不了多少,但也当自家弟弟一样看待。
如果创作人自己都没法喜欢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又怎么能在虚拟的外表和屏幕下,激发出和屏幕对面真正的情感碰撞和连接呢。
齐瑶叹气。虽是这么说让他们休息,但是通告是铁打的,再怎么休息,有演出要上,那舞蹈还是得没日没夜练,还要加倍付出时间去跟技术团队磨合。
而且虚拟爱豆还不成熟,还在起步阶段,话语权不高,比平常练习生的合约还要更苛刻一些。分成大半都给平台、经纪和技术团队,超长时间待机练习,换来的也仅仅是比平常略多一些的薪资,爱豆可以算是为不算舞台的舞台梦燃烧。
看他们的样子,也断不肯长时间休息的。
动捕房和练舞房由于要严格保密,设置在楼下。齐瑶不放心小诺身体和状态,打算下去看一眼练舞房。
这个行业,有的时候人和工具的界限很模糊,但这又天然地和行业的本质冲突矛盾。
虚拟偶像,尽管虚拟,套着个皮套,但本质上还是偶像。真实动人、属于人类的情感才能打动人心。
但在商业的视角,人设、声音、身体、情感和陪伴,也只不过是可以量化贩卖,批量出售的幻想。
齐瑶刚开始做策划的时候有过迷茫,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个方案、想法,意义在哪里。
有时候熬夜做出的方案,频频被否决,最后改出一个七拼八凑的版本。仅有的几个没被魔改太多的方案,还要考虑商业角度、粉丝受众,上线以后也总有人不满意,甚至被粉丝骂、被唯粉团粉骂狗策划、掐来掐去。这让齐瑶很是有挫败感。
倾注满心血的表演、跟粉丝的互动,那些真实的情感链接,到头来也不过是被拿来赚钱的工具,这些属于“人”的东西,甚至连中之人本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耗材。
人又是最难以预测控制的,以往艺人合约纠纷、解约矛盾,还有各种离奇原因的塌房视角数不胜数,人本身存在着巨大风险。
公司在一直寻找的,号称永不塌房的皮套人,本质上也不过是追求去除风险,低成本、易操控可替换的工具。
齐瑶有时候安慰自己,只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不要太真情实感,工作嘛,写什么不是写。
但是后来看着自家艺人没日没夜唱跳、训练模型,哪怕真名、正脸永远不能面对粉丝,也没法实地站上万人舞台,依然全心全意投入到动捕房里,甚至连上厕所都不敢多去,她确实有那么一刻的迟疑。
当这一切都在虚拟的外表下,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是虚拟的精致的外表,还是那个陪伴你的中之人?
齐瑶走下楼梯,地下室走廊倒是宽敞,贴着不少立绘和宣传画。
编舞师在教小诺和洛之新的编舞,也就是上次异域风的方案里面的新舞。
这个曲子真是一股印度风,门里传出还未上线的新专背景音,齐瑶不禁吐槽。
当时听的Demo倒还是挺好的,怎么成了全曲就差强人意?
齐瑶想起KZONE刚出道的时候,出道专辑也是这样,小样挺好,全曲就一言难尽。
不能说制作不用心、不精良,反而能听出很精致,反复打磨了很久。但是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太乱太杂,又加了很多电音,反而让他们的声线太过失真。一整个下来就是制作精良,但是难听。
唉,也不能这么说。齐瑶想,没办法,自家孩子自家宠,不过这一次虽然异域风味有点重,倒是好听了一点,至少挺魔性洗脑的。
练舞室里音乐停了,应该是快结束了。齐瑶等了一会,小诺和洛之拧着水瓶出来。
“齐姐。”小诺喊了一声,额头的刘海被汗水浸得有点一缕一缕,见到齐瑶声线都亮了,“昨天反馈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