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骗我?”
艾星连忙摇头,回道:“我能弄到钱,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连本带息把钱还给你们,若那时候我依旧还不了,我愿任你们处置,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逃避。”
那人觉得她在撒谎,警告道:“你可别耍我们!”
艾星回道:“我没有,我一定会还你们钱。”
那人想了想,认为自己有底牌,于是说道:“即便你骗我们,也无所谓,你和你爸的情况我们了如指掌,你爸以前在老家就嗜赌,欠了一些债,你大伯帮他还了债,随后在阳城给他找了一份工作,本以为他会改邪归正,没想到依旧嗜赌,来到阳城反而赌得更大,你大伯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吧?”
艾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想提示她,让她去找大伯要钱。
艾星立即回道:“这个钱,我能还上,与大伯无关。”
那人回道:“你大伯在阳城开了一家蛋糕店,大伯的女儿在阳城七中上学,听说成绩很好。”
那人这话的意思她也听得出来,这30万也关系到大伯一家的安危,如果不还钱,他们会去伤害大伯和他的家人。
艾星终于明白苏战口中的那句“正因为我是孤儿,没权没势又没钱,我才没有软肋,我不怕任何人,可以做到为达目的不要脸不要命,你能么?!”
是啊,比起苏战,她有亲人,有软肋,她做不到像苏战那样不要脸不要命,面对残酷的现实,她只能认怂,寻找出路。
艾星为了让那人信他,请求道 :“别动我的家人,我不会赖账,不会跑。”
那人见她一脸真诚,犹豫间信了她的话,他仰头看了看客厅的屋顶,随后目光移向艾星身后的大汉,说道:“找人在她家客厅和一楼入口处各安装一个摄像头。”
说完看向艾星,警告道:“以防你耍炸,我们得时时监控你的一举一动。”
艾星回道:“可以的,监控你们随便安,只要不安在卧室和厕所就行。”
那人给大汉使了眼色,大汉领悟到意思后,松手放开了艾星。那人移步到艾星面前,用刀尖对准艾星,威胁说道:“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下场很惨。”
艾星给出坚定的眼神,回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人白了她一眼,甩头的同时给大汉递了个眼神,暗示大汉可以离开了,两人这才走出了家里。
等他们出门后,艾星急忙跑到她爸爸面前,跪在地上为他解绑,扶他起来,她心里还是有怨气的,哭着埋怨道:“爸!你为什么死性不改,为什么不好好工作,为什么还要去赌!还赌这么大!是要逼死谁啊。”
艾星满脸泪水,此时到了崩溃的边缘,说话语气越来越激动,无助感遍布全身。
以前在老家,她爸赌博仅是随便玩玩,赌得也很小,平时有输有赢,最多欠个几百上千块,并没酿成什么大错。如今他欠了30万,这么多钱,让她一个刚毕业开始工作的大学生承担,确实过于残忍。
艾星把以往压在心里的委屈说了出来:“妈妈去世早,你浑浑噩噩过日子,也不好好管我。那时我考上了阳城的大学,你交不起学费,大伯把我接到阳城,供我上学。眼看着我快大学毕业了,要进入社会开始新生活,大伯想着你一个人在老家没人照顾,于是替你还了老家那一两万块赌债,把你接到阳城,同我一起生活,还托人给你找了工作,给我们找了房子。大伯这么多年来一直替你擦屁股,你呢,隔三差五看不到人影,原本以为你工作太忙,没时间回来,如今看来,你是欠了赌债根本不敢回来!”
她爸自知理亏,一句话也不敢说,艾星哭着继续说道:“刚才你寻死是干嘛啊?就算你死了,那30万还是会算到我头上。什么也做不了,就想着逃避,一走了之,休想!!”
艾星哭得有些接不上话,她顿了顿说道:“好好找个厂子上班不行么?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行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
艾星愤怒达到顶端,她哭得声嘶力竭,质问着她爸,情绪也达到了顶峰,把过去对她爸的不满全部吼了出来,她一直哭一直哭,悲痛不已。
她爸见状,终于说话了:“女儿,爸爸错了,爸爸真的错了!爸爸向你保证,以后会踏踏实实过日子,不会去赌了!”
艾星听了他的承诺,稍微好受了一些,她大哭着,发泄着,过了一会后,她好了许多,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收回了极端情绪,好言好语对她爸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她顿了顿,继续对他说道:“你在这里等他们来安监控吧,我出去一趟。”
他爸阻止道:“快天黑了,你这是去哪儿啊?”
艾星回道:“大伯资助我读大学,还替你还了老家的债,我们欠大伯的实在是太多了,这30万不是小数目,这次万万不能牵连大伯。我出去见个人,或许他可以帮我解决这些问题。”
交代完毕后,艾星走出房子。
她一人坐在公交站台的凳子上,憋着声音,再次大哭起来,实在是太无助了,晚风吹在她布满泪水的脸上,冰凉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心也跟着凉透了。
发泄过后,她用手掌擦干眼泪,带着抽噎声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战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苏战先说话,艾星仰望天空,擦掉眼泪,稳了稳情绪说道:“苏战,你在仓库说的话还算数么?”
那头的苏战听出她的声音有鼻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怎么,你哭了?”
艾星带着笑声掩盖道:“没有,我好着呢。”
她不愿承认,他也没追问,而是问道:“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