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了,为什么奴的,救人分贵贱那就不是救人了。”郁圆圆连忙撂下茶盅扶她。
景逸道:“不愧是掌药官,仙家之物都认得。”
“广集良药,医职也。”葛花轻笑,转念道,“几位额角隐有汗渍,脚步轻重不平,想必是赶路已久。而当今愿入妖界的仙人,不是为捉拿恶妖,便是别有任务在身。莫不是……”
葛花看了眼天上。
景逸眼神锐利起来。
见几人不信任,葛花便施法传心音:“仙界四公主为我恩师,早传音知会我,不日仙人将入妖界办事,要我暗中相助。”
斐驰问:“你不是效命于妖圣吗?妖圣没有告诉你是何事?”
“仙人来妖界办事,只需沟通戍边官,一般事情未成,不会惊扰妖圣。难道几位有何大事急需特助?”
斐驰好不容易聪明一回,却又被问得哑口无言。
葛花笑笑:“若需妖圣特助,也无妨。只是每年此时妖圣都会在泉宫闭关,如今已近两月没见到妖圣了。”
郁圆圆:“泉宫?”
“正是。泉宫乃我妖界禁地。怎的,几位是要寻妖圣吗?”
几人对对眼色。看来,若想找到凌霄剑碎片,得先入泉宫。
景逸道:“我等奉帝母之命,下界传信,事关重大,因此需觐见妖圣。”
“原来如此。”葛花点点头,“若是紧急,我可先助各位寻到清渊公主,她是妖圣之妹,此刻正在黑市办案。找到她,或许有办法入泉宫。”
“好!太感谢你了!”郁圆圆激动地抓住葛花肤如凝脂的手,随即想起自己此时是男身,又赶紧缩回去。
葛花心一跳,收回手:“天色已晚,几位可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寻。”
盈盈立刻变作琉璃果,别到郁圆圆腰间。
郁圆圆仰首。妖界黑市昼夜难辨,不觉逝者如斯,果然已经夜沉如海。树梢提溜着半轮苍月,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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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才睡了多久,郁圆圆便被刺耳的鸣叫唤醒,睁眼瞧见是盈盈盘坐榻上,与肩上一只小怪物玩耍。
“我去,什么鬼?”郁圆圆一惊,转而又喜道:“哦!我变回女身了!”
那怪物不满而愤怒地摇摇短小的尾巴,掰开血盆大口,弹出分叉的舌头,嚯地喷出一团烤肉味的炽火,熏得郁圆圆流泪,又喷出一团沙粒灭火,郁圆圆顿时灰头土脸,咳嗽不已。
“这是小蜮,我的新朋友。葛花夜里刚救回来的,险些遭人毒手。”
“小蜮?哦,我学过!它不是在水里害人的吗?含沙射影的就是它!”郁圆圆害怕地赶忙施法洗净自己身上的沙子。
“不用怕,它在岸上,伤不到人的。”盈盈摸摸它带刺儿的头,“多可爱呀!”
小蜮闻言,开心地立起来学人捶胸顿足,发出婴儿哭声般尖锐的大笑。
“呵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哈。”郁圆圆挪挪身子,下床洗漱,推开门,见景逸和斐驰已在院中石桌前对弈了。
“早啊各位!”
“早,圆圆。”两人异口同声,却都凝神盯着棋子。
葛花抱着盛药材的簸箕款款而来,神色有淡淡的哀伤,“早,郁公……圆圆仙子。”
郁圆圆似是明白了什么,内疚道歉道:“叫我圆圆就行。对不起,葛花,昨日我不是有意欺瞒你。”
“我明白。圆圆仙子是误食毒果,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怪我资历太浅,识别不出狨齿果的痕迹。因此还要多谢圆圆仙子。”
“啊,谢我什么?”
葛花柔柔一笑。她修的是药学,至纯至灵,冰魂雪魄,书通二酉,竟无半分妖气。
郁圆圆被葛花清丽宛然的笑容迷住了,缓缓道:“葛花,你真是清新脱俗,一点也不像妖。”
“多谢仙子抬爱。只是,不像妖,那我是什么呢?我生来是妖,死也是妖。”葛花的笑容平和甘冽。
对啊。郁圆圆陡然想起娄予寒曾宽慰自己说,你是什么样,仙就可以是什么样。葛花当然还是妖,只不过和自己狭隘想象中的不同罢了,倒是自己刻板了。
盈盈蹦蹦跳跳地出来,肩上小蜮喷了一团火。
“小蜮说,它察觉到清渊公主的气息了!”
原来这小蜮是清渊公主办案时问过话的,因此记得清渊公主的气息。葛花夜里要为离罂煎药,等待的时间,独自出去寻下落,便找到了这个逃出来的小妖,带了回来。
事不宜迟,几人即刻出发,跟着小蜮嗅觉的指引,来到一家酒楼,交了十两黄金,才获批进入。
说是酒楼,可开在黑市中,自然不是正经的。这地下有一七层的天井式赌坊,几人一路下到最底层,胭脂水粉味混着铜臭烟酒味,又嘈杂难耐,令人喘不上气,头晕目眩。
葛花问:“小蜮,清渊公主真的在这里面吗?”
小蜮点点头,跳到斐驰头顶,站起来,寻望半天,朝远处桌案一指。
几人刚大概望见一个挺拔的藏青背影,正要越过拥挤的人潮去寻她,却见她对面的妖怪倏地跳起来,三四步便扒着梁柱蹿到最上层,往地面逃去,清渊也跟着一甩披风,蹬着墙壁上去了。
“追!”
郁圆圆心里连连叫苦,刚下来啊!但也只好凝神,施展轻功,随同伴一起追至地面,出了酒楼后门,来到山前一片空地。
清渊眸光如电,毫不畏惧面前上百个妖怪,弓步起势,手握一根长长的逐日鞭,正是夸父的睫毛所练成的。
“原来,这儿就是你的老巢!还真是灯,灯下黑,竟敢直接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