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黑夜,阳和启蛰,品物皆春。此处春潮澹泞,水波不兴。
楼下,啪地一声惊堂木响。
郁圆圆和盈盈屏息凝神,翘首期盼,说书人将要泄露何种秘密。
楼上,清渊推翻桌台,上前揪住一肥头大耳的公子的衣领。
“愤怒?你怒江的吗这么愤怒?我看你是做多了残害生灵的亏心事,被我指出来,就恼羞成怒了!”
肥公子面露惧色,眼神闪烁求救,结巴:“小姐,我,我错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旁边席上瘦不禁风的公子则爆发大笑,指着肥公子笑得花枝乱颤。
“你乐什么乐?你乐山的吗?”
清渊心生烦躁,两根手指夹起茶碗就甩出去,那茶碗簌簌地飞速边自转边飞出去,扣到瘦公子的脸上,溅了一脸热茶。
显然,瘦公子家世要比肥公子显赫。
随着一声惨叫,七八个侍卫及时跑上楼,领头的侍卫抄起棍棒就丢向清渊。
眨眼的功夫,清渊及时一个飞踢,将棍棒踢成两半。
侍卫们见状,扑过来照着清渊劈刀就砍。
“下手真毒,难怪连传说中的凶兽都能被你们偷猎回来吃掉。”
清渊冷笑一声,一脚蹬开桌子,翻跟斗倒悬梁上,不敢使出逐日鞭,只展开拳背的钢刺,赤手反击。
“好功夫!”肥公子瞠目赞叹。
“把小娘子给我活抓了!”瘦公子在侍卫保卫下,扇着扇子看戏,“活捉到的,赏活人参十两。”
肥公子加码道:“再加数斯鸟一对!”
众侍卫闻言,更加使尽解数攻击清渊,紧接着连肥公子的棍奴也扑上来。
纵是清渊武功再高,可碍于不能随便施展法术,只能任由十几人包围,毫无章法地殴打。
“蠹虫!”
清渊不屑地斜睨一眼那双公子,终于甩出逐日鞭,精准地击打到每个侍卫棍奴的关节,把他们打得倒地喊痛。
两位公子惊惧地站起身。
清渊跳下房梁,折起鞭子,一步一踱地走近。
“小姐,我,我……是他先下杀手的!”肥公子见风使舵。
“你!”瘦公子不甘示弱地狗咬狗:“是你剁了陵鱼下酒的!”
“那不是陵鱼,我骗你的!那是野鲵!”
“胡说八道!我派人去驮阳山九死一生打回来的,我能不知道?”
“唯一的那条陵鱼已经死了,现在根本没有陵鱼!”
“你你你……”瘦公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真的,小姐,那陵鱼好多年前就死了,据说还是受诅……”
“你信口雌黄!小姐,你别信他,捕杀陵鱼全是他的主意!”
清渊驻足,花哨地一甩鞭子,唬得两位公子跌撞抱团。
“我会去亲自证实的。到时候,若让我知道你们撒谎,真的害死了陵鱼,我也拿你们腌榨菜。”
清渊吓唬完,收鞭转身离去。
那瘦公子怎受得了这等气,不死心,搬起板凳高高举起来,砸向清渊。
清渊耳朵一动,回身直接伸掌切烂,还不待那两人反应,就一手抓一个,丢出了窗外。
两位公子乒乓落地,叫苦不迭。
清渊也跳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闻声赶出的郁圆圆连忙问清渊:“怎么回事?他们真的把陵鱼吃了?”
“滚!”
清渊怒喝一声。
两位公子连滚带爬站起来,招呼一声伤残的侍卫棍奴,拂袖掩面,屁滚尿流跑走了。
“蠢东西,想必是吃到假货了。看来还有希望,不周山的钥匙,应该还……”清渊掐灭了话。
郁圆圆随清渊一同扭头望去。
几队头戴丝竹斗笠、全身笼罩在蝉翼纱幔中的女子赫然立在眼前,脚踏薄雾,端方清雅,轻盈如羽,神秘莫测。
此刻这里因吵闹而人烟臻集,好奇地打量着这群女子,窃窃私语。
郁圆圆和清渊都看傻了。
“哎,你俩干嘛呢?让路啊。”斐驰小声道。不知为何,他有些敬畏地肃静。
“哦哦哦。”
郁圆圆拉着清渊讪笑着颔首道歉,后退几步。
“借过。”
似乎是边缘的女子的声音,又好像是所有女子共同在讲话,因轻纱蒙面,郁圆圆也分不清。
女子列队穿过人群,如轻云出岫,了无声息,不留痕迹。
郁圆圆惊叹:“我的天,她们是什么门派的?”
“几位是外地来的吧?”茶楼伙计热情地解说,“这是前头驮阳山的圣女,今儿个是新月,圣女要进城为小女儿们布施祈福。”
景逸问道:“是东海之陂,忘忧谷南的驮阳山门派吗?”
“呦呵,这位公子博学啊,正是此派。问世间多少奇门异派,有的专攻机巧,有的斩妖除魔,而驮阳山门派,是独树一帜的一个,还有世间最神秘、最美丽的掌门——虽然传闻她其实是男的。要问驮阳山趣闻轶史,就要追溯到上古那场神魔大战。话说一万年前……”
眼看小伙计抹布一搭肩,两手一叉腰,做好了滔滔不绝的准备,几人憨笑行个礼就走。
景逸道:“我们目的地正是忘忧谷,舆图上则画出了驮阳山和东海陂,看来,我们跟着圣女走,就能进入忘忧谷。”
郁圆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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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如此轻松地进了谷,还入了谷主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