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姑娘低头不作声,她又叹一声,“阿沅那丫头真以为自己的易容术天衣无缝?我看这次来的那几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想了想又道:“给你解毒的那位大人,你觉得如何?”
“啊?我没看清……之前我迷迷糊糊只看到个人影,后来沅姐姐进来我只敢躺着望天没敢看他。”云英顿了顿,“不过沅姐姐看见他好像惊到了,我都能听出来她那时说话不太自然。”
老板娘拧眉思索片刻,“吃完这碗粥我就找人送你回去。哎,但愿别惹出什么祸端才好。”
云英咽下一口粥,疑道:“婉姨,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头?沅姐姐会不会有危险啊?”
“看他们举止言行来头不小,阿沅是着急立功,偏遇上了他们。不过阿沅向来伶俐,应该能全身而退。你也别太担心,去阿肆那里等消息吧。”
云英点点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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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琅,这岭上太平吗?”棠溪撕下一块饼递过来,“吃点东西吧。”
小琅接过饼,犹豫道:“一直传言岭子里有山匪,但我是没遇到过的。”他咧嘴笑了,“可能因为我们太穷了吧。”
一行人已连续登山近两个时辰,此时冷月如钩,蔺辞示意先在此处休息片刻。
“不过我听说有人在那一片见过拦路的山匪。”他用手一指,落在兵草岭西南角。“西戎那边往来商旅多,而且比起这边可要有钱多了。”
他好奇地朝不远处看了看,回头对棠溪道:“棠姐姐,我去帮他们喂马,这事我在行!”
棠溪想起纯钧说连午夜都让他摸,心知他是想多做点事“报恩”,便笑着点头,看他跑了过去。
“大人,我来喂马吧!”小琅跑到纯钧身边,伸手抓了把草料。
纯钧回头看他一眼,想起承影提醒他要多加注意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便道:“小子,我家家主知道我让你摸了午夜,于是罚我在此喂马。你还来?想让小爷我喂一路的马呀?”
小琅摸摸鼻尖,垂头道:“对不住大人,我给您添乱了。”说完他放回手中的那把草料,悻悻返回棠溪身旁坐下。
棠溪笑了笑,安慰他,“我知道你是好意,别难过。天这么黑,你替我们带路就已经还我们恩情了。前面就是下山的路,会好走些,你很快就能回去照顾你妹妹了。”
小琅点点头,笑得有些勉强。
两人又坐了一会,小琅突然揉了揉肚子,皱眉道:“姐姐,我可能今日吃的多了,这会儿闹肚子……我找个地方去解决一下,很快就回来。”
没等棠溪回话,他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一旁本斜斜靠在树干上的承影看到这一幕,直起身子对隐在黑暗中的人道:“殿下,我跟过去看看。”
之前在镇子里碍于旁人以“家主”相称,此时没有外人,承影便换了称呼。
蔺辞点头,“去看着他,虽然我们已经知道匪寇所在了。”他望向西南方向。
“殿下相信那小子的话?”
“不,是刚才派出去探路的人已经发现了些痕迹,这点他没骗我们。”
“属下明白。”承影话音刚落人已不见踪影。
他找到小琅的时候,小琅正在“蹲坑”,在一簇枯败的蒿草后。
他皱着眉隐在黑暗中,只听得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心道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
这念头刚起,就有什么从眼前窜过去,看体型似乎是只黄鼬,紧接着就听见小琅惊呼一声。
他下意识探出半截身子,却立刻收了回去。小琅又“啊啊啊”叫了几声,那声音竟听起来距离他越来越远!
难道跑了?
承影暗道一声不好,三两步就掠到那丛蒿草后,果然不见人影。
他看着眼前情形,俯身细细探查地上的痕迹。按理说那少年不会这么快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无踪,除非——
他眉头锁得更紧,向身后望去。
“承影,他人呢?”棠溪闻声而来,小琅的呼喊声在这空寂的山岭尤为明显,但她赶来只看到承影一人蹲在地上。
承影拍拍袍子起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他用手指了指二人身后,“从这里摔下去了。”
“什么!”棠溪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双眼适应了周遭黑暗之后,她才发现,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悬崖!
承影从腰间摸出火折子点亮。“你看这里有他的脚印,一直到这里。”他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地面,“这里有明显划痕,他应该是摔倒了,然后翻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棠溪思绪一时间变得空白,喃喃重复道:“怎么会这样……”
“当时,有只黄鼬跑过去了,可能,是惊到他了。”承影虽有不忍,还是将原委告诉了棠溪。
棠溪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突然从承影手中夺过火折子,往崖下照去,大声呼唤小琅的名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道道回声。
……
两人回去的时候,纯钧疑道:“怎么就你俩,那小子呢?刚才就听见他鬼哭狼嚎了。”
棠溪从他身后牵了马,沉默不语。纯钧讨了个没趣,又看向承影。
承影朝他使了个眼色,便走到蔺辞面前低声道:“殿下,那小子,坠崖了。”
“哦?”纵是一向沉稳的蔺辞听闻此言也略感惊诧,他捏了捏眉心,“怎么回事,你将前因后果都与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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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琅在崖壁间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