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得意忘形,也许是大城市人自带的优越感,讲师从没想过这些小地方出来的人,还能有这些“卑鄙恶劣”的手段,竟然还套话,还录音,作为一个在高等学府里能够教书育人的存在,讲师有种被戏耍的感觉,确切的说,是猫被老鼠戏耍的感觉,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于是破口大骂。
哥哥冷声说,你做得初一,别人就做得十五,王小波说得对,你的愤怒只能代表你的无能,你若不龌龊,怎么会被打折了腿?咎由自取罢了。
讲师咬牙切齿,我和洛尘怎么样,是我们俩你情我愿,你问问她,我逼迫过她吗?她也是成年人了,自己的选择自己就要承受。可我被打,就是那个混蛋故意伤人,呵呵,这可是犯法的!少说也得判几年!
哥哥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高级知识分子,也不会这么轻易给自己留下法律的把柄,不过呢,哥哥又晃了晃录音笔问讲师,你介不介意我去找校长说道说道?找教育部门和新闻媒体曝曝光?公道自在人心,要是学校也袒护你,社会舆论也偏向你,我们自认倒霉。
讲师开始还带着情绪,说你去啊,你要是不在乎鱼死网破,不在乎你妹妹得名声,随你便!
哥哥脸色冷了下来,说名声?亏你还说得出口!我妹妹还有活路吗?你让她诬陷烁今,打了孩子,接下来你再把她一脚踹了,她里子面子都没了!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我就不明白,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置她于死地?就因为她爱你吗?
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严厉:我这个当哥哥的,没什么本事,不过保护妹妹这件事,我绝不退缩,你信不信,我保证你身败名裂,保证你会被开除,保证你再也不能捧这个铁饭碗!你要不要赌下看看?
讲师沉默了许久,还是怂了,不再过多的情绪用事,他也很清醒的知道,后果会是什么,于是很快就和哥哥达成了协议。
讲师不再追究烁今的法律责任,但烁今要给付讲师的医疗费用;洛尘和讲师分手,不再纠缠他,但流产手术和康养费用讲师要给。
最后,哥哥说,两笔费用相抵,各自担负。
签字画押之后,哥哥带洛尘离开了,而从头到尾,洛尘都像个木偶一样,失魂落魄。
流产手术是烁今陪洛尘去的,家里人和莫淑娴本想一起,都被烁今拒绝了。
两个人一路都沉默着,只是在进手术室之前,烁今突然说,你如果实在不舍得,那就把孩子生下来,我做孩子的爸爸,我不在乎。
洛尘凄惨的一笑,轻轻回了句,烁今,对不起。
烁今望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心中无悲无喜,更无期待,只有浓浓的心疼,和对自己的悔恨。他庆幸,结果还算如人意。
洛尘躺在手术床上,木然的望着凄白空荡的天花板,过了好几天,她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在打麻药的时候,洛尘心里忍不住又泛起了一阵哀伤,昏睡过去之前,她心里轻轻的对那个没有谋面的孩子说,宝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