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某被塞缪尔拽了出来。她顺着惯性被摔到了地上。
她坐在沙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塞……塞缪尔……?”
她愣了足足有好几秒钟。
她看到塞缪尔的左半侧身子都被那空间传送门吞没。左边……左边……她突然被什么东西惊醒,连滚带爬地挪到塞缪尔面前。
她见惯了鲜血、碎肉、白骨,但她从未见过塞缪尔有受过如此重伤。
左边……被吞掉的是左边……塞缪尔是镜像人,他的心脏在右侧!
吴某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塞缪尔心脏的部位——谢天谢地,他的心脏还在搏动。
杀死恶鬼的必要条件,是同时摧毁他的心脏和大脑。
而镜像人,指的是身体的五脏六腑与正常人完全相反的人。这种人本该无比罕见,但在恶鬼之中却很常见,大约占了一半的比例。
除此之外它在恶鬼中还有一种奇怪的遗传方式。简而言之便是,母亲与子女的内脏器官的排布是完全相反的。
吴某试过了塞缪尔的心脏,又去摸他紧闭的右眼。她嘴唇颤抖着念出了一段魔咒,不多时塞缪尔缺失的那一块便已长好。
这是恶鬼内部的魔法,作用是让受伤的恶鬼在外表上好看一点,不过里面还要缓慢生长。
恶鬼的自愈能力极强,只要心脏和大脑有一个还算完整,再重的伤半年时间以内也能恢复。
吴某一直到自己的眼泪滴到塞缪尔脸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她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擦干净眼泪,伸手把刚刚已经合上的传送门再次扯开。
塞缪尔丢失在里面的那部分□□大概率已在坍塌的空间通道中被粉碎。她搜寻着肇事者留下的痕迹,最终沿着痕迹将目光投向了前线的方向。
她的眼底染上狠厉。
最后是吴某抱着重伤昏迷不醒的塞缪尔跑回了前线。没错,跑。特阶上层的纯种恶鬼,十分钟跑个十几公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来到前线自己睡的帐篷,刚被塞到她这的红头发小恶魔似乎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吴某看了他一眼,说:“你书拿反了。”
“啊……啊?”
西西塞斯手忙脚乱地将书倒了回来。
“我说这幅画我怎么看不懂呢……”西西塞斯尴尬地挠了挠头。
吴某一边把塞缪尔安置在地铺上,一边问西西塞斯:“你不识字?”
“我……没有父母,所以没人教我。”
“你们恶魔都这样,这是你们的天性,”吴某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小恶魔没爹妈养,看上去那么沮丧怎么回事。”
“沮丧?有吗?”西西塞斯眨了眨眼睛问道。
吴某懒得跟他纠缠。她把塞缪尔放好后又替他脱了鞋子,然后把被子盖上去。剩下的就只需要等他自己长好就可以了。
恶鬼受伤,从来不需要什么医生什么药物什么治愈魔法,这些都没有恶鬼自己恢复得快。
西西塞斯好奇地凑到那个睡着了的陌生男子那里看了看。便见他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皱。衣服似乎是刚刚换过,但有一股血腥味。看上去好像是受伤了。
男子脸上眉毛的部位是两个水滴形的黑点,高鼻梁,薄唇,也算是极好看的类型。
但西西塞斯看了却眉头一皱,说:“就面相来看,这不像是个好人。”
吴某听了连连点头,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是受够他了。”然后她一脸诧异地看向西西塞斯,问道,“你会看面相?”
西西塞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其实我也没学过。就是……凭感觉觉得这人很伪善,城府很深,反正不是好人……他和姐姐完全不一样,我一看姐姐就觉得姐姐是个大好人,就是嘴上——唔!唔!”
吴某死死捂住了西西塞斯的嘴巴。她的脸都红透了。
“不要乱说!再乱说信不信我打你!”吴某挥舞着拳头威胁道。
西西塞斯却困惑了。他怔怔地看着吴某,心里还在迷惑:是他说错话了吗?他也只是想让姐姐高兴点的来着……
吴某放下了捂在西西塞斯嘴上的手就又开始对着塞缪尔发呆。
这混蛋……说了多少次不要管她,结果还是不听。
那段尘封的过去,吴某总想把它埋到地底,然后永远看不到才好。可这个叫“塞缪尔·弗伦哥”的家伙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以一种十分高调的方式出现。
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叫她。吴某让西西塞斯去问问怎么回事。不多时,红头发小恶魔回来,说:“好像是沙州长大人回来了,说要见你……”
“嚯,居然还活着。”吴某说。
她从帐篷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了两句话在上面,在吩咐过西西塞斯不准偷看后,就塞进了塞缪尔的口袋里。
她出了帐篷,进了某个房间,又遇见了看上去受伤了的沙州长。站在他一边的却不是那个随从,而是之前那个利用西西塞斯试图把她骗到战场上的特阶魔法师。
吴某看了四周一圈,发现这里没有别人,就只有他们这三个人。
“就你,伪装成沙州长旁边的那个随从的?”吴某对着那个特阶魔法师问道。
“没错。”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任务?”
“……嗯。”
吴某一脸嘲弄地笑了笑,说:“那可真是危险啊。”
那位特阶魔法师一时失语。
倒是沙州长插入了对话,他问道:“那个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弗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