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六名丫鬟,四个太监。钱釉大概扫了一眼,瞧着年纪都不是很大,十六七岁的样子,有个粗使太监看着略小些。
“给钱格格请安。”
钱釉没有急着开口,先打量了一番西配殿,三间屋子中间一间敞阔些,瞧着也是寝殿所在,左边一间稍大些,右边一间稍小些。
随后目光才落在眼前这些人身上,挑了两个看着稳重年长些的,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橘/红枳。”
“以后就叫淮橘,淮枳。”钱釉一听就知道这名字是宫里嬷嬷起的,都是些喜庆的颜色。
“是。”
“钱格格,府中规矩,巳时半便可去饭房提膳。奴婢告退。”锦纹见钱釉没有什么安排,便也不多待。
掏出一个一两的荷包递给锦纹,“劳烦锦纹姑娘了。”
待锦纹走了,钱釉便逛起了这西配殿。
寝殿用一座八扇的桃木山水围屏隔成前后两间,外间摆着黄梨木的整套家具,瞅着好似是古董的,一应摆设都是严格按照格格位分来的,不逾矩,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钱釉在中间的交椅上坐下,问两个丫鬟,“可识字?”
“奴婢父亲是秀才,学过一些。”淮枳答道。
“你把他们的来历都查问一番,记下来呈给我。”
钱家靠着先辈的努力抬入了汉军旗,但是成了旗人,便躲不过大小选,好在父亲品级不高,只需要参加小选便可。
钱父钱母其实相貌都只是中上,若不是亲眼看着接生嬷嬷把孩子抱到跟前,钱母甚至要怀疑这孩子时不时被人掉包了,倒也不是别的,钱釉仿佛基因变异一般,生得格外的好,小小年纪便已颇有风姿。
生得这样一副容貌,又逃不开选秀,钱父钱母是操碎了心,但是好在钱釉不是个“上进”的,家里也舍得花银子给她疏通关系,一番操作之下把她送去了德妃娘娘的永和宫做了个三等宫女。
她十三岁入宫,至今已满四年,每日兢兢业业做自己的分内事,只想平平稳稳,再熬两个四年便可出宫,没想到却出了岔子。
正是因为她做事细心,也从没动过攀附的心思,反而被德妃娘娘的心腹嬷嬷点名送来了四贝勒府。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远大志向的三等宫女,家中又使不上力,自然找不到什么关系塞人进府里,只能用福晋分来的人。
但是用归用,该做的防范也是要做的,毕竟这可是未来雍正皇帝的后院。
是的,钱釉是个穿越党,二十一世纪美食up一枚,为了逃避畸形的原生家庭,钱釉长期996,时不时007,成功把自己卷进了穿越大队。
钱父是四川州同,虽说官职不过从六品,但是钱母出自钮祜禄氏旁支,虽说是极偏远的一支,但好在家底尚可,钱母也颇善经营,因此即便没有什么孝敬,一家人倒也和乐,日子也过得比上辈子开心逍遥的多。
经历了卷生卷死的上一世,这辈子她只想做条咸鱼,老老实实当差,到二十五岁出宫,在阿玛额娘的把关下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生儿育女,过完平淡温馨的一生。
被指进四阿哥府非她所愿,格格是什么,不入玉牒,生了孩子都不能理所当然地养在自己膝下,随时会被抱去嫡福晋侧福晋手中。有些不讲究的人家,格格与伺候的丫鬟没有任何区别,随意买卖,打杀,也没有人会多问一句。
她不奢求一夫一妻,锦衣玉食,诰命加身,但是一个正头娘子总不过分吧,只是没想到,命运突然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想起不能自主控制自己身体的那几日,钱釉就心里发慌,意识清醒地看着另一个人做出与自己意愿背道而驰的事情是一种什么感受?
崩溃。
看着自己咸鱼躺平的未来离自己远去,还无能为力,钱釉当时只觉得天都塌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所知的历史上,雍正帝是没有钱姓妃嫔的,现在她出现在雍正帝的后院,是她后来犯了什么大错被赐死抹去了存在,还是那个不知来头的意识做了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钱釉便坐立难安。
感谢人均卷王的二十一世纪,锻炼出了她强大的心理素质,一开始的慌乱过后,钱釉便振作起来收集信息。
什么信息?
现在是康熙三十九年六月,历史上这个时候雍正帝的嫡长子弘晖三岁,齐妃李氏所出的女儿也是雍正帝唯一活到成年的女儿今年五岁,弘昐刚刚夭折两个月,二子弘昀如今尚未出生,懋嫔宋氏所出的大格格出生不久即夭折。
作为一个文科生,还是一个见识过各大小说把清朝穿成筛子的文科生,钱釉对康雍乾三朝的了解不逊于一些历史系的学生。
但是据她打听到的消息,如今四贝勒府上一共有三位小主子,康熙三十五年生的的大格格,生母宋格格,康熙三十六年生的大阿哥弘晖,生母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同为康熙三十六年出生的二格格,生母李格格。
除了嫡长子弘晖的年龄没有什么变化,宋格格和李格格的孩子都出现了变化,李格格的二阿哥变成了二格格,而原本已经去世的大格格现在活得好好的。
钱釉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核对过康熙年间大事的时间,但是这几个消息已经让她基本确定,她所在的时空,不完全是她知道的清朝。
正思索着,淮枳奉上了登记好的信息名簿。
——
钱釉这边还要吩咐查问丫鬟太监的来历,前面朗风轩的武格格就不需要废这个事了。
虽说武格格父亲不过是七品知州,但是武家隶属于汉军镶黄旗包衣。
说到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