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自己委屈巴巴的儿子,一颗心都要碎了。
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实在不好发作,强忍着难受,挤出一抹笑,“你们两个快回去休息吧。”
待他二人走远,秦蓁假惺惺道:“我真是羡慕三弟妹,管得三弟这样严。”
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华阳县主斜她一眼,“那不如你回去也好好调教调教二郎?”
秦蓁立刻站起来,“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儿媳就是替三弟委屈罢了。”
华阳县主一想到自己最爱的儿子被媳妇儿奴役成那样,明知她是故意挑拨离间,心里亦十分难受。
热闹看完了的秦蓁生怕再惹了她,赶紧行礼告退。
她才出院门,华阳县主十分委屈地对赵嫲嫲道:“才不过同三郎去寺庙住了几日,回来就敢这样指使三郎了。吃饭时就顾着自己,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夫君!”
赵嫲嫲觉得有些奇怪,“三娘子平日里不这样。”
平日里三娘子虽有些败家,可待三郎君是真心好。
“那都是做给我看的!当初我都叫三郎莫要选她,三郎非要她!”
华阳县主不知怎的就想起成婚当晚的算盘声,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不行,明日我非得好好磨磨她的性子,否则再这样下去,她都能骑到三郎头上去了!”
*
“方才可还习惯?”
才踏入院门,顾雪臣便问甘棠。
甘棠诚实回答,“挺习惯的。”
做人家儿子同做人家儿媳妇果然大不相同,她头一回在饭桌上受到如此的盛情款待。
“那就好,”顾雪臣心中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我都说了,母亲心中还是很关心我们。”
甘棠不置可否。
顾雪臣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道:“你先睡会儿,我先去书房。”
刚好犯困的甘棠打了个哈欠,“去吧。”
好几日不曾去过衙署,有些须得他亲自签署的文件全部送到府上来了。
只是不知晌午饭是不是吃得有些多,顾雪臣才处理到一半就哈欠连连,连吃两杯浓茶才将困意压下去。
待他处理完公务回屋,甘棠早已不知所终,只有轻云与微月在屋里收拾东西。
他问:“娘子去哪儿了?”
这几日自家小姐总这样称呼姑爷,两人早已经习惯。
轻云回道:“姑爷半个时辰就走了,说是出去转转。”
她定是又去瞧她那几间宝贝铺子了。
顾雪臣见外头天气不错,倒可以去水榭吃茶看书钓鱼。
轻云与微月对视一眼。
小姐从不在这个时辰出门的。
轻云道:“这个时辰大房与二房的总喜欢带着孩子散步,小姐若是碰见她们就不好了。”
“碰见就碰见,”顾雪臣不以为意,“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轻云诧异,“小姐,您没事吧?”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小姐这几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走路说话,倒很像姑爷。
可她自幼服侍小姐在身边,连小姐身上哪里有痣都清楚得很,眼前之人确实是小姐。
她正欲再劝,顾雪臣已抬脚出院门。
微月道:“还不快跟去瞧瞧。”
今日天气极好,顾雪臣一路走去,见沿途花团锦簇,柳树吐出新芽。
春光明媚。
算一算,想来殿试已过,明日应是放榜的日子,也不知金明池又该怎样一幅热闹景象。
快到水榭时,顾雪臣远远地瞧见顾怀瑾正抱着两岁大的小侄女在池边。
两父女不知瞧见什么,生得粉雕玉琢的小侄女指着满池子盛开的粉色睡莲开心大笑,在自己父亲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顾雪臣很是羡慕。
他其实心中也期盼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只可惜小狐狸自两年前不小心跌了一跤,孩子流产后,至今未能有孕。
不过没关系,待她气消,他们一定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他娶了她,自然要负责一辈子。
顾怀瑾这时也瞧见他了,笑,“弟妹今日倒是极有闲情逸致。”
他还是头一回在园子里碰见三弟妹。
顾雪臣道:“闲来无事,去水榭钓鱼。”
“弟妹竟会钓鱼!”
一听到要钓鱼,顾怀瑾眼睛都亮了。
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凡是涉及吃喝玩乐,就没有他不精通的。
他侃侃而谈几句后,见平日里待自己十分疏离的三弟妹正望着自己,一对漂亮的狐狸眼微眯着,似听得认真,颇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这个时候钓鱼最好,三弟妹快去罢。今日日头大,别在外头中了暑气。”
顾雪臣向他父女二人道别后,朝着湖心亭水榭去了。
直到走远,跟在身后的轻云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小声提醒,“小姐您怎么跟二公子说话,待会儿二房的人瞧见就麻烦了!”
顾雪臣稀奇,“我怎么就不能同二哥哥说话了?”
随即想到两人身份,以为她是在提醒自己同二哥哥避闲。
都是一家人,说句话有什么所谓,也太小心了。
轻云还要再说,他吩咐,“你去吩咐小厨房瞧瞧可有什么吃食。若是没有,叫他们弄些沉香水解解腻。”
也不知是不是上午吃多了,总觉得有些犯恶心。
小妻子的身子实在太弱了,等换回来得找个医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