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冤枉啊,不是我做的呀!”
前十杖,曹三痛得嗷嗷哀嚎,在椅子上根本趴不住,被阻碍执刑的参军警告,若是再动就不止打臀部了。
萧子褚一直隐忍到第五十杖,牙都把嘴唇咬破出血,他也是一声不吭。
卢亦玦在人群最前面观看全程,惨不忍睹,萧子褚这般有骨气,是她从未见过的坚韧。
美男落难,百姓们也议论纷纷。
“这美男子是何人?为何要被罚杖刑?”
“听说是陪酒的小倌,联合伙计给客人下药。”
“没想到竟是蛇蝎美人!可不敢心疼他,万一下次骗到我头上迷晕一刀毙命,这死法太冤!”
“不过他全程一声不吭,也是个有骨气的。”
“走吧,我看不得美人受罪,待会抬起来肯定不成人形,咱们快走。”
好多百姓都不忍再看,行刑结束,卢亦玦命小锤小刀驾驴车过来把萧子褚拉走。
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把萧子褚拉到延福坊的姬氏医馆。
姬恒正在给病人问诊,几人就这样抬着血肉模糊还在昏迷的萧子褚进来。
“姬大夫,我是怀瑾的妹妹卢亦玦,这人我带来想找你……”
“恒还记得你是亦玦妹妹,你们把人先抬进去,待会我替他亲自诊治。”
南星赶忙招呼把人送到后院西侧屋去,那里是间空房,只摆着一张床。
卢亦玦见着进门就是床的布局,微微蹙眉,这居住环境有些差,不过为了医病将就着住,倒是勉强接受。
南星拿来三个瓷瓶递给卢小刀:“给,这是姬大夫特制止血化瘀的药粉,给他把衣服用剪刀剪开,不要碰到伤处,全部扒下来,先撒药粉,等血止住后姬大夫会来处理。”
卢亦玦要避嫌没有进去,绕到前厅去帮南星抓药。
卢小锤自觉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绕开伤处把裤子剪开脱下来。
卢小刀则是把萧子褚里衣也脱去,因为背部后腰部分也被打到。
衣物去除后,能看到这全是淤青皮开肉绽的身体。
卢小刀一边上药一边跟卢小锤埋怨:“也不知三娘子为何要救这小倌,难道是因为他生得一副好皮囊?”
卢小锤比较老实,人心也善良:“不许这样揣测主子用意,女郎这也是在行善事。”
“行吧,我就是好奇,咱们要是被罚女郎,救不救咱们?”
“你别做坏事,就不会被罚。我估摸着咱们这些习武的,杖五十顶多是在床上趴半个月,还得呲牙咧嘴下地干活。”
“我这不是羡慕人家生的一副好皮囊,怎么我就没机会被女郎看中?”
“你再瞎说一句,我转头就告诉三娘子,让她真罚你!”
“别别别,我又不是故意肖想女郎,我有罪,我以后再不提这事,好小锤,你放过我吧!”卢小刀连连求饶。
卢小锤不理卢小刀,把腰间系的水囊解下来,捏着萧子褚的下巴,往他嘴里喂些水。
“小锤,这都是我出言不逊冒犯女郎,你千万不要讲出去,我以后绝不会生出这种歪心思,我就是开玩笑!”
“你要是真这般想,同为好兄弟,我也救不了你,现在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好嘞,我以后一定改掉这瞎说的坏毛病!”
卢小刀向天发毒誓自己绝不是对女郎有邪念,卢小锤这才放过他。
待到姬恒闲下来,看过萧子褚的状态,手写一份药方交给南星,南星接过药方,赶忙去抓药熬制。
姬恒又为还在昏迷的萧子褚把皮肤开裂的部分缝了几针,清理好伤口用干净的纱布裹好。
见着萧子褚迟迟未苏醒,施针将他唤醒。
醒来后的萧子褚感受到背臀腿的剧痛,他瞬间疼得冷汗直冒。
“你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我叫南星给你熬药,你要配合吃药,药里有止痛成分,喝下去能保证你睡个好觉。”
“萧子褚,你饿吗?”卢亦玦觉得萧子褚在府衙的牢房里关了一日滴米未进,早就该感到饥饿。
萧子褚挤出来一个虚弱的笑容:“主子,子褚不饿。”
卢亦玦微蹙眉,迎着萧子褚的目光:“怎会不饿?没有力气也要吃饭,不然这伤会好得慢。”
萧子褚是一个适应能力蛮强的人,面对新主人,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接受卢亦玦的建议,决定吃些东西。
卢小刀端来熬的菜粥:“医馆食材不多,你凑合着吃。”
姬恒一般都在客栈用晚膳,医馆的米和野菜还是患者感谢他送来的,住在医馆的只有南星一人。
用过一碗粥后,萧子褚的脸色有所恢复,不再那么灰败。
卢亦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一会儿,南星端着熬好的药来到西侧屋,让几人把萧子褚换成侧躺的姿势,他端着碗来喂药。
五十杖萧子褚都没有反应,喝苦药汤倒是把他给难倒。
见着美男眉心紧蹙,一副愁容满面不想喝药的表情。
卢亦玦“噗”地笑出声。
萧子褚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卢亦玦在一旁乐不可支。
“有何可笑的?见着我受罪,女郎倒是笑的很开心。”萧子褚不满地小声嘟囔。
南星也跟着劝药:“萧阿兄,快喝下吧,趁热喝不难喝,待会晾凉就能品出来别样的苦味!”
最后还是小锤帮忙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捏着下巴,南星把药给灌进去。
见着萧子褚无大碍,卢亦玦安顿好他结清药钱便准备回府,走之前给南星递上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