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向后退了半步, 脊背几乎要抵在窗户的玻璃上, 皇子的手悬在半空,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一触即离, 更令人心痒。 皇子原本是不在意圣女的生死的,若是圣女为他而死,男人反而会因此心生愉悦。 奚依儿的指尖落在自己的衣领上,轻轻触碰了一下衣扣, 仿佛在摸着男子留下的体温。 谢望疏眼眸色泽愈深,她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纤长的睫微颤, 乌眸波光涟漪, 轻瞥他一眼,就像是织了细细缕缕的情丝。 似乎确定了自己的衣装再没有失仪之处, 奚依儿像是放松了一些,她微微抬眸, “皇子, 夜已深了,您是否应该…” 她的话说了一半便顿住,张口闭口便是规矩的皇子此时却主动捏住了她的手腕, 在圣女流露出惊诧时,男子两指放在唇间, 眼眸含笑, “嘘。” “圣女, 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教皇清冷的声音。 谢望疏唇角扬起戏谑的笑意,他作势要张口, 仿佛要发出声音,当着教皇的面揭露圣女在房间内私藏男人。 面前的圣女在今夜待他万分疏离,眉眼间盈着冷清的月华,似要与他划清关系。性格恶劣的皇子偏想打破她那副假模假样的冷淡,要她露出慌乱无措的可怜神色。 谢望疏原本还想要看圣女对他温言细语可怜求饶的模样,捏着女子手腕的掌心却猝不及防的被反握住。未等他感受肌肤相触的柔软,他整个人便被按在了窗户上。 圣女长至脚踝的裙摆微微浮动,银色的日月星辰在她的脚边流转。女子的身躯与他似乎相贴了一瞬,又很快抽离,像是搔在心尖的羽毛,似有片刻的拥有,又很快抽离,徒留一阵空虚的冷淡。 奚依儿将几乎比她高了一头的男人抵在透明的玻璃上,仰头看着他时,像是献祭的信徒。 “皇子殿下,请您委屈一下。”圣女纤长的手指翻飞,像是翩跹的蝶,在几秒内结了一个禁锢的印,“麻烦您在这里等待片刻。” 窗帘在空中被少女拉扯,帘子坠落下来,层层缠裹住帘后的人。 谢望疏睁大了眼眸,男人的脊背硌在冷硬的窗上,她竟敢对他下束缚咒,她竟然敢将他藏起来?男子的耳尖升着红晕,分不清是恼怒,还是含了乱七八糟,不可对人言说的糟糕心思。 奚依儿走到房门前,垂眸,指尖微微整理了一下领口。 女子的影子映在房门的轻纱上,影影绰绰。 教皇站在门外,清雅的眼眸看着倩影衣袖浮动,未曾出声。过了片刻,房门才在他面前姗姗打开。 “冕下。”圣女精致的容颜暴露在他的面前,她的眉眼似是沿着神祇最喜爱的弧度绘制,一颦一笑都为了取悦神祇而生。 教皇在虔诚的臣民中亲自挑选,自孩童起便被带在身侧养育的圣女身姿窈窕,礼仪得体,本是他最优秀的作品。 教皇的神情像是清冷的孤月,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温度。 奚依儿向教皇行了一礼,脖颈微微低垂,却有些不敢看他。只因为,那张相似的容颜,分明上一秒还在与她肆意调.情。 神殿的教皇冕下,与皇室的四皇子一母同胞,几乎似是同一个模子雕刻而成。 背德感在骨髓内升起,无人知道圣殿内高洁的圣女为什么要心甘情愿被四皇子引诱。正如无人得知,圣女站在教皇面前,目睹那张相似的容颜时,她的心脏鼓动的频率。 教皇的视线落在窗边合拢了半边的窗帘,向来雅致如玉的面庞,不知为何染上了一缕不明显的薄红。外溢的情绪很快被教皇压下,男子伸出手,掌心中放着一小盒药膏。 圣女柔顺的容颜似有动容,她的乌眸落在男人的手心,“您还关心我吗。” 教皇敛着眸,“明日你便要去圣洗池受洗。” 奚依儿伸出手,指尖悬在男人的手心之上,片刻后才轻轻握住了那盒药膏,指尖在男人的手心轻轻擦过。 教皇捏紧了手心,缩回手,“为何要做此许诺。” 他教养长大的圣女轻轻咬住了下唇,如同夜色中的蔷薇花绽开花瓣,汁水浸在花蕊,染上水润的嫣红,“冕下,请您相信我好吗。” 被规矩层层封锁禁锢住的圣女,出格的伸出手,轻轻揪住了他的衣袖,水眸涟漪,染上几分恳切。 高洁的圣女不应流露出这般引诱的神情。 教皇这一次却并未开口训斥,女子的指尖只是缠在他的衣袖,衣料泛起褶皱,像是他荡起波澜不再平静的心湖。 “是我没有教好你。” 指尖的衣袖被抽走,教皇的嗓音疏离淡漠,仿佛眼前的只是一个令他失望的罪人。 窗户在这时骤然被风吹开,冷风扬起少女的裙摆。女子的衣摆缠绕上教皇的长衫,奚依儿的眼眸像是一轮破碎的月,“您也不信我吗。” 这一刻,教皇几乎升起冲动,想要说几句安抚的话语,可他最终只是压下那些不应有的情愫,娇弱的少女在他眸中似是一块石头。 “在我面前,你也不肯认罪。” “若教皇冕下认为我有罪,便当我有吧。”圣女站在他的面前,执拗又倔犟,像是从前牵着他的衣角,不肯服输的小女孩。 教皇此时才明白,那并不是优点,是不服管教。 “是我对于你过于放纵。才令你酿成如今的罪孽。”教皇的嗓音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