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郑析从门外闯进,他紧紧盯着林随意,若不是还有楼唳在场,他会上去揪住林随意的衣领,急急地问出究竟。 知道郑析的心情,林随意没有故弄玄虚,他立刻就说:“蛇,是蛇。” 郑析茫然:“蛇?” 郑析和方虔是来梦里历练,在入梦前一刻他们都不知道将要去往的梦境是怎样,更不会有梦主上门述说连夜以来折磨自己的梦境。 郑析并不知道应朝霞来108号店铺寻求楼唳解梦时就提到了蛇,当时应朝霞说:那条蛇将我困住,它牢牢缠住我,它张开血盆大口,它一口就咬掉了我的头。 和方虔的死状完全一致。 昨晚的方虔看到的黑影就是蛇,蛇进来屋里将方虔缠住,所以方虔被勒住,只能发出‘咔咔’声,他被勒得眼珠凸出,五官流血。 蛇一边绞杀方虔,一边张开了血盆大口,在方虔拼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答案后,一口咬掉了他的头。 林随意能笃定就是蛇,但他得到的答案只是死亡对比之下的臆测,并没有实际证据能向郑析证明,昨晚他看不见也摸不见的东西就是蛇。 在郑析狐疑的目光之下,他只能去求助楼唳:“楼先生,是蛇,请您相信我。” 他是方虔死亡现场的目击者,他看见的方虔的死就是被绞杀和被咬下头颅。 楼唳向前一步,他挡住林随意看向郑析的目光,也挡住郑析看向林随意的目光。 “如果是蛇,就是方虔惹了凶煞。”楼唳问林随意:“除了玫瑰和茶壶,方虔还碰了屋里别的东西么?” “楼先生——” 郑析说:“如果方虔是惹了凶煞,应朝霞怎么也会来?” 正是这个原因,让郑析无法相信林随意这个答案,他在屋外听见了林随意对楼唳的陈述:“明明是您的徒弟在应朝霞面前呼吸了不是吗?应朝霞夜晚而来,难道就仅仅是为了欣赏凶煞害死我师弟吗?” 楼唳:“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方虔怎么惹了凶煞和应朝霞夜袭的原因。” “弄清楚了这个,这个梦就解了。”他侧首看了郑析一眼:“你若不想追查你师弟的死因,你尽管打断。” 斥完郑析,楼唳朝着林随意看去:“你慢慢说。” 林随意感激地看了楼唳一眼,虽然楼唳没有明确的表示,林随意听出来了,楼唳信他了。 他赶紧说:“我和方虔进屋后,方虔先是碰了玫瑰和茶壶,之后他就什么也没碰了。” 林随意语气肯定,因为方虔当时很害怕,方虔说过,当他自己害怕时他的话就会很多,所以方虔每碰一样东西,他都会絮絮叨叨一堆事物的凶吉。 林随意悄悄翻《梦林玄解》时没有听见方虔的声音,所以可以肯定也就是在他翻书找答案的时候应朝霞就回来了,多话的方虔注意到窗外动静,因不敢呼吸这才噤声不语。 方虔都不敢说话了又怎么敢继续去找屋里的凶兆。 所以林随意能肯定方虔只碰了玫瑰和茶壶。 “镜子不见影……”林随意回忆着自己在屋里看到的唯一凶兆,他只能把杀掉方虔的凶煞往镜子方面联想:“是我打碎了镜子,当时方虔还在屋里,是镜子碎片划伤了方虔,所以才让方虔惹了凶煞?” “他惹凶煞与你没有关系。”楼唳看出林随意自责:“黑犬与死人有关,但镜子和蛇没有关联,况且方虔身上没有相关伤痕。” 林随意昏厥期间,楼唳和郑析看过方虔的尸体。 “不是……不是镜子么。”林随意抱着脑袋,如果不是镜子他真的不知道方虔是怎么惹了凶煞。 楼唳说:“再说说应朝霞折返后你们逃出来的那一段。” “好,好的。”林随意点头,按着楼唳的要求,他再次重复着重于逃出的那一段:“……应朝霞折返后,趁着她开锁进门时,我翻出窗外,也就是这个过程我打碎了镜子。我顾不上镜子,示意方虔和我一起逃跑。方虔看懂了我的示意,他也翻出窗户,我们就往外跑,一直跑一直跑,我们都不敢回头。” “方虔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楼唳问。 林随意想起来还有方虔摔倒这一茬,他慌忙说:“是方虔翻窗时摔倒了。” 楼唳:“双膝着地?” 林随意点头:“是,他摔伤了膝盖。” 楼唳好像看到了现场似的:“面朝应朝霞?” 林随意还是点着头:“是的楼先生,当时应朝霞追到了窗户,她站在窗户后看着我们。” 楼唳声音霎时一冷:“他拜了应朝霞。” 林随意愣了愣,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说:“方虔跪倒了,面朝着应朝霞,这是拜……拜应朝霞吗?” 入梦的第一晚,老头就向他和楼唳透露,有很多城里人不远万里来邻河村。 入梦的第二天,林随意听见许多聚集在一起的大妈们闲话——大明星也是来拜拜的。他当时根据黑犬这个凶煞还一度猜测这个‘拜拜’就是‘祭拜’,应朝霞是因为她肚子而来邻河村祭拜。 到底是祭拜什么呢? 还有,应朝霞不是来邻河村祭拜的吗?应朝霞不是千里而来的祭拜者吗?怎么方虔拜了应朝霞就死了呢? “楼先生。”林随意僵硬地问:“应朝霞是凶煞?” 那这个凶煞要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