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什么门神, 贴在门上;就是一张人脸——吴阿伟。 人脸发白,是被水泡胀了,但还留有一些五官轮廓, 这才让林随意得以辨认出这是吴阿伟。 这张人脸贴在门上,林随意心里直发憷。 一来他不知道人脸能不能代表吴阿伟,况且这张人皮贴在他们;门里, 那他们还能呼吸吗?如果不代表吴阿伟, 又为什么是吴阿伟;脸。 二来,人脸如果来自吴阿伟, 是吴阿伟已经死了?只有死了才能从脸上揭下人皮吧,或者说,被揭下人皮;人还能活吗? 若梦主已死, 那么这里就是…… 第三视角梦。 第三视角梦, 梦主借别人;眼睛在观梦,但梦主仍可杀掉活人。 这个土楼有多大有多少人, 谁又知道在哪个擦肩而过就会遇上了被梦主借眼睛;人。 梦;邪乎还没搞明白, 又极大可能撞上第三视角梦,这就是林随意脸色难看也是楼唳脸色铁青;原因。 林随意也没想从老板这里得到应允,他只是做最后;尝试。在老板板着脸拒绝后, 林随意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房间找楼唳。 他们;这间房是标间, 有两张床一张沙发, 条件算不得好,但还算干净, 唯一让人感觉不舒服;就是贴在门上;人皮。 林随意只得安慰自己, 好在人皮;眼睛是闭上;, 若是呈现死不瞑目状, 他可能宁愿在外边度过夜晚, 也不敢在房间里煎熬。 回去房间后,林随意看见楼唳沉着脸站在洗手池旁,双手横在半空中。 林随意害怕地看着楼唳,因为门上还贴着个吴阿伟人脸,他憋着气也不敢说话。刚刚他去和老板问话,都是把老板拉远了一些。 楼唳听见林随意回来;动静,转头看见林随意一脸‘您怎么了’;表情,他开口道:“没水。” 听见楼唳说话,林随意转头去看了看门上;人脸。 活人说话就会有气息。 “我摸过了。”楼唳解释说:“是扒下来;人脸,已经开始腐烂。” 林随意大惊失色:“楼先生!!!” 要是碰人皮就是惹凶煞;行为呢! 楼唳就是他;信仰,要是楼唳倒了,林随意感觉自己没办法独活。 “梦主死亡,第三视角梦成,梦主;尸体就只仅是一件物品,不再算是‘梦’。”楼唳道:“可以呼吸。” 林随意还想说楼唳碰人脸;行为,但转念一想,碰都已经碰了,真要有事也无济于事,于是他默默为楼唳祈祷。 千万别让楼先生惹凶煞,楼先生是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 没水洗手,他拿出丝帕擦手,擦完后又拿出从人间带来;香囊,拆开,取出香囊里;一片陈旧叶子,这片叶子带着淡淡香气,可以盖去他手上沾惹到;腐烂气味。 林随意往洗手池看了眼,洗手池根本就没有水管。没有水管却安置一个洗手池,难怪楼唳脸上浮现被戏耍;不爽。 不过林随意估计洗手等一系列用水问题应该是在公共卫生间完成,他们在土楼三楼转了一圈,有看见公用厕所。 林随意道:“楼先生,我去给你打水,你等——” 话还没说完,林随意猛地一呛。 没来得及说出口;话仿佛呛进他气管,林随意差点没咳死。 楼唳在脱衣服。 他刚刚一眼正好看见这一幕,楼唳把青衫脱下,青衫里虽然还有一件白色;工字背心,但还是裸露出了部分肌肤。而且楼唳;背心一角还撩起了一角,好巧不巧就露出了他左后腰;那颗红色朱砂痣。 这对夜夜都在冒犯楼唳;林随意来说,简直是处刑! 林随意闹得动静这么大,楼唳自然是全部收进耳朵里,他淡淡道:“林随意,收起你;心思。” 林随意:“咳咳……楼先生……对不起……” 他背过身,不敢再看楼唳。 脸上浮起不正常;红色。 “天黑了,别乱跑。”楼唳说:“这里邪乎。” 听着身后楼唳;声音和楼唳脱衣服制造出;窸窣声,林随意应了声,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后,他才重新出声:“楼先生,您躺好了吗?” “嗯。” “那我转过来了?” “随你。” 林随意这才转过身,他压根不敢再看楼唳,竭力让目光避开床上躺着;人,走去关了灯。等灯光熄灭,林随意这才摸黑上床。 两张床隔着有些距离,林随意听不见床那边;响动。他闭上眼,可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颗惹眼;红痣,他终究没忍住,轻声唤道:“楼先生。” “楼先生,您睡了吗?” “快了。”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 “您说过,人在梦中见到陌生人,可能是历练;解梦师,也可能是坠梦者。但人是不可能梦见没见过;事物,所以……”林随意感觉自己心脏跳起来:“我们以前见过吗?” 那颗痣是林随意没见过;事物。 “没有。”楼唳说。 林随意脸都烧起来:“可我在梦里见到了您后腰;红痣,我之前并没有见过。” “没见过红痣,黑痣总见过。” “嗯。” “黑痣换红痣,哪怕真没见过却也并非是难以理解和想象;事物。”楼唳声音平淡:“梦到我有红痣不足为奇。” “哦。”林随意默然了一会儿:“可您……” “巧合。” “好吧。” 屋里静了下来,是楼唳打破沉默:“为什么不相信是巧合。” “我没有不相信。”林随意很认真地说:“我问过楼黎,楼黎告诉我,如果接连在梦中出现同一人,代表我正在慢慢遗忘他。” 楼唳顿了下:“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林随意想了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与楼先生有渊源,但因为某些事我不记得先生了,且我正在一点点遗忘楼先生,想想看真是一件很遗憾;事。” 他;语气也如同他说;那样,几分意难平。 楼唳:“我们认识并不久,没必要为这种无关紧要;事伤怀。” 林随意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他很轻很轻地念了一句,像是在喃喃自问:“忘记楼先生是无关紧要;事吗?” 太轻了,轻到楼唳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紧接着林随意道:“但我也觉得我与楼先生没有渊源,我翻看了我;日记本,我;日记告诉我,我没有失忆过。” 林随意说:“还真他妈巧诶,刚好楼先生也有红痣。” “……”乍听林随意说脏话,楼唳有些不习惯。 林随意:“晚安,楼先生。” 因为楼唳碰了人脸,林随意不敢睡着,就怕夜深人静时凶煞找上门。如果凶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