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是一愕,还是虞姣姣最先反应过来,她胸腔因为激动微微起伏,“不行!父皇,此人乃是我的侍卫!”
“姣姣,不过一个侍卫罢了,朕回头再赏赐你十个八个。”皇上不以为意。
虞姣姣气的脸色发青,每次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父皇的心总是无条件的偏向虞昭昭,她真的好恨,明明她的母亲才是一国之母,她才是这晋国最尊贵的公主!
皇上金口玉言,虞姣姣就算是再不情愿亦是于事无补,她恶狠狠的瞪了薛嬴一眼,“你如今可满意了?”
薛嬴垂头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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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却,已经是夤夜时分了,虞昭昭饮了几杯水酒,眼角眉梢泛着薄红,瓷白的肌肤如冷玉,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妖艳之美。
她支着下颌,靠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正昏昏欲睡之际,马车蓦地停了下来,车身微微一颤,虞昭昭睁开眼。
“公主,已经到了。”马车外传来薛嬴低沉的嗓音,如清冽陈酒,余韵无穷。
“嗯。”虞昭昭慵懒的应了一声,她撩开车帘,便望见站在马车外的薛嬴。
他立在月光下,冷白的光晕像是一层朦胧的纱,为他的脸渡上一层柔光,少了几分冷厉,多了几分缱绻的温柔,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倒映着月光,格外的璀璨夺目。
虞昭昭眼角眉梢像是一把银钩子,勾的人心猿意马,直直望了他半晌后,她倏地一笑,含娇细语,“四妹妹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来扶我下马车?”
薛嬴怔了下,月光下,少女秋波微转,绰约多姿,仿若一株亭亭玉立的出水新荷。
“愣着做什么?”虞昭昭有些不耐。
薛嬴回过神来,他垂下眼帘,轻握住那纤细的柔荑,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书墨见状,连忙迎了上来,主动搀扶着虞昭昭往府中走。
薛嬴还停在原地,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梅花香气,他抬眼,只见那个袅袅娜娜的背影,飘飘然融入漆黑夜色。
书墨是虞昭昭的贴身侍女,一向行事稳妥、聪明伶俐,深得虞昭昭的喜爱。
可是这次,对于三公主从宫里头带回来的这个侍卫,她却第一次感到有些犯难了。
外面关于三公主在府中豢养男宠的流言甚嚣尘上,有时候听的多了,书墨都替她们公主觉得委屈,其实实情并非如此。
这些都是靖安候世子搞的鬼,想当初,公主执意要和离,靖安候世子怀恨在心,便故意散播谣言,败坏公主名声,公主是个骄傲的人,也从来不屑于去解释些什么,便任由谣言愈演愈裂。
这还是公主头一次将男人带回府中,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书墨也摸不准公主的意思,莫非公主真的见色起意,看中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确实长的有几分姿色,就是看着木讷呆板了些,不过只要公主喜欢就好了。
想到这一点,书墨便也就释然了,她家公主身份尊贵,又生的貌美,就算有几个男宠又如何?人之常情罢了。
思及此,对于如何安排薛嬴,书墨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虞昭昭刚沐浴完,散着一头乌发,赤足从内室走出,她脚踩在地上铺着的牡丹花团织锦绒毯上,步伐轻盈,风姿绰约。
刚走到卧房,她倏地顿住脚步,凝目望向房中的多出的男人。
只见薛嬴端坐在桌边,仿若青松修竹般,背脊挺得笔直,他显然也沐浴过,换了件深黑色的锦服,越发显得整个人冰雪似的高不可攀。
明明是个侍卫,却偏偏有着这样的气度,真不知道虞姣姣从哪里寻来这么个妙人。
她不过是存心想要刺一刺虞姣姣,这才一时兴起,将此人要了过来,待到回府后,早就将此事抛诸脑后去了。
虞昭昭眼眸微眯,“你怎么在这里?”
“是书墨姑娘让卑职来伺候公主。”薛嬴嗓音平平,面无波澜。然而,耳垂的绯红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伺候本公主?”虞昭昭轻嗤一声。
她绕过薛嬴,施施然走到床榻上坐下,三千青丝散落肩头,唇角轻轻一勾,“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礼?本宫真是好奇,虞姣姣究竟是怎么教你的?”
薛嬴没有犹豫,缓步上前,跪倒在地,“卑职薛嬴参见公主。”
“薛嬴。”
虞昭昭将他的名字放在唇中咀嚼了两遍,她的声音绵软,似是情人的缱绻低语。
寂静的宫殿中,回荡着虞昭昭娇且媚的嗓音,仿若飘在云端般,空灵而又飘渺。
薛嬴脸颊有些发烫,他没有抬头,静静的等候她发话。
烛火摇曳,月光倾泻,地上碎影斑驳,薰炉中的沉香烟雾袅袅。
虞昭昭上前一步,俯下身子,纤纤玉指轻轻勾起跪在地上男人的下巴,红唇如花般潋滟,“你说,四姐姐美还是我美?”
烛火微晃,薛嬴被迫仰头,面前的美人未施粉黛,云髻峨峨,秀靥艳比花娇,尤其是一双含情凝睇的眼睛,好似一把钩子,勾的人心痒难耐。
薛嬴喉结微动,压下心中的波澜澎湃,如实回答,“公主更美。”
“是么?”虞昭昭松开手,咯咯笑了起来,神色几分寂寥,几分嘲讽,“你们这些男人啊,嘴里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薛嬴沉默。
虞昭昭觉得有些无趣,她将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露出小巧莹润的耳珠,“你打算怎么伺候我?”
薛嬴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跪在地上,视线所及之处,是虞昭昭裙摆下纤细小巧的脚踝,芊芊玉足,白里透粉,撩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