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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漫长的冬天最终还是熬过来了,春天来临后在平田咲的据理力争下终于摆脱了病人的身份,即使身子早就好得差不多了,父母总担心外出又感染上风寒......她知道父母很爱自己,但偶尔也保护的有点过了。

平田咲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狼,她没有过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对狼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只是自然地抓过他的手说我们一起去主城玩吧。

狼实质上从来没有被家主特别指派过当咲的忍者,所有的事情都行云流水般自然,从那时起,跟随在平田咲身边的就只有他。

溺爱自家女儿的平田夫妇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儿开心怎样就好,即便狼作为卑贱的忍者根本没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咲带着他前往热闹的苇名主城倒不是为了买些女孩子家喜欢的玩意,而是直奔苇名流道场,那是将苇名国从内府手中盗回的一心大人所创立的道场。

平田咲想要学习剑道,她认为在这个时代必须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狼并未觉得危险而阻止,不如说她能有这样的觉悟是正确的。

狼作为陪练和侍从自那时起两人就形影不离,同时为了自己能够长久待在她的身边,他也不疏忽忍者的训练,跟随义父和蝴蝶夫人精进自己的本领。

只有足够强大他才有理由站在她的身边,若是连护卫的工作都做不好平田家主绝不会那么宽容。

好在那段时间的苇名很平静,平田咲很少遇到危险,顺带她修行剑道的过程还算顺利,在她第一次练成苇名十字斩后狼送了他一把小太刀作为礼物,这把小太刀花费了他绝大部分积蓄,咲视若珍宝。

讽刺的是,这把小太刀在之后并未被用来斩杀危及她性命的敌人,平田咲所做的极限只是把敌人砍伤,唯一斩杀的人竟是自己。

杀人的恶业不该由她来背负,狼在她说出要修行剑道时就想到,她的手绝不是杀人的手,虽然她的手上除了自己外再无别人的性命,但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鲜血和污秽。

那些记忆里和咲的最后一面印象最为深刻,那是狼的梦魇。

狼过去从未想过平田咲会变成这副样子,她的面容比在引水城楼里的时候更加憔悴枯槁,干枯的头发披散下来整个人毫无精神可言,眼神更是尽显疲态,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最后,我希望你能杀了我,用平田家的刀杀了我吧。”平田咲抬起手揪住狼的衣袖,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狼不由地咬住下唇,绝情地推开了平田咲:“恕在下难以从命。”

他怎么会杀了她,即使这是她的心愿。

狼又想到自己原本跟随神子大人的意愿走上斩断不死的路,但是在中途发现这条路的终点是要杀死神子。

若是很早以前,狼绝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现在.....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又是谁改变的。

过去平田咲和他讲过一个问题,如果你的主人要求你杀了他,那么你无论怎么选都是错误的。若杀了主人就是弑主的罪名,若不杀则是违反命令和戒律。

那个希望他永远不会碰见这种难题的少女最终向他提出了这个难题,困住了他也困住了自己。

平田咲没有表现出惊讶亦或是崩溃,只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平田咲对他说过很多次对不起,狼认为她不需要道歉,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这一切变成这样.....是无可奈何,是命运使然,不管是谁都无力回天,狼所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九郎复归常人。

那句对不起说的很轻,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可是砸在狼的心上又沉重又痛苦,平田咲终于抬头和他对视用尽全力想留给他一个微笑,把珍藏的噬神药丸塞到狼的手上:“这是最后了,狼.....祝你武运昌隆,我希望你能从这种命运中解脱出来。”

“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

“不,我不能再耽搁你了。”

平田咲在那时应该猜到了他会如何选择,她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不管怎样选择她都无权干涉,只有默默凝望他的背影,孤独又无助。

狼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点点头向密道后的芒草原走去。

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再见到我吗。

平田咲永远不会忘记在这个时代狼看见她的时候眼眸似乎亮了起来,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木头样,看起来却柔和了一万倍。

并且是狼主动和她说话,这在过去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冥冥之中,那个根本没问出口的问题的答案跨越时空和生死来到她的面前,答案就是狼本人。

他并没有说那三个字,然而在平田咲听来和那三个字毫无差别。

他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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