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碎成千块，天罡阵法黯淡无光，那狐妖浑身浴血，看了眼院中，隐入黑暗不见踪影。
燕灵撑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口血，直接昏迷过去。
“灵儿！”雪玉眼疾手快将燕灵接入怀中。
院门口，陈老爷忽然惊恐地跑进来：“大、大师，我方才看见那狐妖逃走了！”
柳冕握着剑柄，剑尖插入地面，勉强道：“狐妖受重伤，几日内不会再临。”
赤焰阵法未能完成，便会反噬到布阵者身上。
柳冕用长剑撑着身体，闭眸不动。
沉月捂住几乎要炸裂的胸口，头晕目眩，本就虚弱的身体再加上反噬，苍白的唇角溢出血丝。
她支撑不住身体后退几步，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浓郁的芍药花香在黑夜蕴染开。
那人愉悦地笑道：“你要死了吗？”
沉月闭上眼无话可说。
同时来自系统的新人光环正为她修补内伤。
柳冕听到这句话后，眉心一跳，阵法对他的反噬很大，他艰难直起腰背道：“把姜师妹交于我吧，柳某带她去疗伤。”
子桑祁弯眸，黑润润的眸子盛着笑意，一只手穿过沉月的腿弯，轻松地将她抱起。
流苏碰撞的清脆乐声随着他的离开消弭于夜色。
*
柳冕还是觉得疑点重重。
陈府上空布置结界，可狐妖来临时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与狐妖过了几招，发现这狐妖修为并不高深，甚至他能与它打成平手，若不是怕狐妖半途逃走，这天罡阵法也不会在这时用。
天罡阵法本身属于仙级阵法，所用的布阵材料昂贵稀少，怎会因为狐妖的攻击和碰撞而轻易破碎？
明珠苑内被摧残的颇为严重，竹丛折腰而断，兰花光秃得只剩绿杆，花瓣遍地残。
凄凄惨惨。
柳冕仔细检查每一处，终于发现了不易察觉的地方——那一盆云间泉只剩了半盆。
云间泉乃是云上山每日清晨才能采集的露水，蕴含灵气丰富，直接少了半盆，天罡阵法便失了半数威力。
他揉揉眉骨，压下将燕灵训斥一顿的想法，这次捉妖，灵儿也受了很重的伤，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柳冕起身往陈老爷的院子走，却中途被小厮拦住。
小厮脸色苍白，残留着惊慌，说：“大师，死人了，死人了。老爷让您过去看看。”
柳冕心一沉，暗道不好。他凝重道：“快点带路。”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陈府的浣衣房，在陈府的角落处，柳冕走过路过一个池塘后终于看到浣衣房的牌子。
沉月和子桑祁在尸体旁说着话。
陈老爷站在旁边，不敢靠近，看见他来，立马迎了上去，“柳大师，怎么办？狐妖来报复了。”
柳冕偏头一看，那尸体干瘪僵硬，只能根据衣裳和头饰判断出来是个婢女。
柳冕问：“是谁发现的？”
陈老爷招招手，示意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厮过来，“快跟大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小厮低头颤抖，指着不远处的井道：“就、就在刚刚，我晨起去茅房，路过这处井时，看见一只布鞋，那、那尸体就……就掩在井后。我、我说完了。”
“我知道了。”柳冕拿出一片绿色叶子，递给小厮，“这是安神叶，佩戴在身上可缓解恐惧。”
小厮接过来，诚惶诚恐道：“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柳冕点点头，向沉月的方向走过去，“姜师妹，可看出蹊跷了吗？”
沉月说：“已经确定了，是狐妖杀的。方才子桑祁将尸体残留的妖气引了出来，但气息太淡，无法根据这缕妖气找到狐妖。”
她瞄了眼少年，他一身玄色利索劲装，金线在衣摆描绘大片花瓣，表情带着嫌弃，正拿着手帕认真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柳冕也被他的表情搞得轻松了几分，撩起衣袍蹲下，并起两指检查尸体。
在他检查的空隙，沉月将一封书信拆开，逐字逐句念道：“尔等竟欺骗于本座，此女便是后果，六月二十六本座会再临陈府，若是再行欺骗，本座便会屠戮全镇！”
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沉月的脸色非常不好，她将信递给起身的柳冕，也不管他渐渐难看严肃的表情。
她从本就不富裕的家产中找出一串莹润珠子，系在那女尸手腕上。
子桑祁黑眸中燃起好奇的光，“往生珠，她的魂魄早就脱离身体了。这是什么意思？”
将往生珠当做饰品吗？
沉月长睫敛着，闷闷答：“祝福的意思，祝她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随便被人杀死了。”